“医院的伤情报告效力不大,去给阿姨做法医鉴定报告。如果是轻微伤,对方也要治安拘留。”
“嗯。”姜香轻点头,拜托谭明昊在医院帮忙照看两小时,她回家收拾东西,留在医院陪了陶女士三天。
出院当天,居然看见姜继业鬼鬼祟祟出现在病房门口,空着手,没有礼品和鲜花,不像是来看望病人。
“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陶女士肿着脸,说话明显含糊。
眼看前妻说话困难,没办法大语言量持续攻击,姜继业也不装了,“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这样,就少说点话。”
他对着姜香直截了当:“找另一半呢,讲究门当户对,咱也的确攀不上陆家,分手也挺好,爸给你找更合适的男朋友。”
姜香错愕,姜继业还在说:“爸有一朋友,他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也没对象,看了你的照片想认识你。”
姜香觉得莫名其妙,他前段时间不是还拼命讨好自己让陆深给资源吗,而且,谁告诉他母女俩在医院的。谭明昊不至于这么欠吧。
“是不是……有人……找你了?”陶女士太了解姜继业了,有好事绝对不会想到她们娘俩。
果然,姜继业快速眨了眨眼,他最近认识一供应商,家里儿子老大不小,的确是从国外回来的不假,却是花钱送出去连英语都说不好几句的学渣。
但是姜继业有求于供应商,刚好这时候贺怜派人找到他,承诺:只要让姜香离开陆深,他苦苦寻找的圈内资源,带他上桌。
姜继业的目的就是搭上资源,求陆深还是求他妈妈,对他来说结果都一样。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不就巧了吗,一举两得。
他赶紧跑来医院劝说姜香。
陶女士大概猜到他的私心,奈何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输不出去,等他话音刚落,顺手抄起旁边一个塑料桶用力朝姜继业的脸砸过去。“无耻!”
姜继业本能地抬起手臂去挡,等反应过来,去看地上的塑料桶,是个一次性尿壶,空的,可还是喷溅出一股腥臭味儿。
“你有病吧!泼妇!”他脸色一哂,嫌弃地拍落名牌衣服,很怕有液体沾到身上,后退了几步,不忘对着姜香喊:“想通了给爸爸打电话啊,别跟你妈似的变成倒胃口的怨妇。”
陶女士怒不可遏,骂骂咧咧地就要追上去对峙,被迎面刚去办好出院手续的老李给拦下来。
“冷静,不值得。”老李拍着陶女士的后背,语气平静地低声劝说,几句话仿佛灵丹妙药,瞬间缓解了陶女士暴怒的情绪。
专业。
姜香这才去捡被当作武器丢远的尿壶,看了看没裂,于是放回原来的床位下,那是别人的东西。
这几天当着姜香的面,陶女士从不提陆家,等她走了,她才拉着老李念叨。一会说,我女儿长得漂亮,重点大学毕业,凭实力挤进大厂,正大光明谈恋爱,单亲家庭怎么了?
一会又说,我早就不看好他俩,看吧,被猜着了。他妈妈什么人啊,心狠虚荣拜金没良心,张处长多好的人,被她伤的……有这样的婆婆,香香日后能过得好?从此断了也挺好,让香香看清现实,我也不白挨打。
警察那边有了结果,说司机愿意赔礼道歉,并付出三倍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甚至精神损失费。如果姜香这边愿意,事情就此了结。
姜香电话里说不愿意,她希望拘留那个司机。
可是脸上仍有淤青的陶女士接过电话,让步同意了。
“拘留个三、五天放出来,有什么意义?再说,那个司机只是工具,贺怜才是主谋。没了这个司机还可以雇下一个司机!”
挂断电话,陶女士显得漫不经心,她不想女儿内疚。已经发生的事,最该想想怎样利益最大化。
沉默片刻,她看向姜香开口:“陆深还是联系不上?”
姜香靠在沙发上,垂头摆弄着手机。她今天进公司,把姜继业买的香水送给了王娇娇,感谢她这几天的顶班。
王娇娇悄悄告诉她,陆总监辞职了。
姜香咬着下唇,憋了整天的情绪再次汹涌,面对妈妈的询问,没忍住眼泪落下来。
她不明白陆深为什么不联系自己,他都能把陆家的破事悉数告诉她,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她说的。
他走的那天很反常,难道当时已经预感到什么?还是他根本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
是怕她没有面对的勇气?还是真如贺怜所说,他回来玩半年,只为了却年少时对自己的执念?
什么悔不当初意难平,其实是可笑可悲可叹的独角戏。姜香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回想这段时间的点滴相处,确认陆深对她没有犹豫。
“妈,我想去趟北京。”她依旧选择相信他。
陶女士呼出一口气,话到嘴边,想起老李跟她说的道理,像是咬到舌头般费劲道:“嗯,行,分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别听姜继业的鬼话,要是有优秀的女婿人选,他早就介绍给姜芷婵了。我那天问过昊昊,他还单着呢……”
“妈,”姜香没想到她又绕回谭明昊,赶紧止住她的话,“我跟他亲如兄弟姐妹,不要把他说的像备胎一样等着我,对他不公平。”
陶女士听了这话不太高兴,以为女儿是看不上人家,说出来的话不免又开始急躁:
“不要天天刷短视频,有钱人啊富二代啊年入百万啊,这样的人很少,绝大多数老百姓每年能小几十万就相当不错了,香香,陆深的阈值太高了,妈觉得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