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清理完毕,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姜香又累又困,在陆深怀里翻个身沉沉睡去。
陆深帮她盖上薄被,起身轻掩上房门。
姜香睡了一下午,醒来后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四肢酸疼无力,缓了两秒,才记起身在何处。
像是心有灵犀,陆深此时推开门,缱绻地笑了:“饿不饿?我煲了山药牛肉汤,先垫垫肚子,等六点多我们下楼去外婆家吃。”
想到他刚才性感的低喘,姜香脸上的温度有点烫,小声说:“我想喝水。”
可能没吃饭低血糖的缘故,她下床时双腿忽然一软险些跪下,好在陆深及时扶住。
“疼吗?”他有些紧张,像是考试后等待出分数。
姜香扯过陆深的手臂,顺势钻进他怀里,试图躲避那双清澈深情的漂亮眼睛。“还好……不算疼。”
陆深扶她靠床头坐好,他取来温水,将杯子举高,就着她的嘴喂她喝。
姜香低头啄了小口,忍不住笑,“感觉跟照顾病人似的。”她上次从北京回来发烧,就是陆深亲手喂她喝水吃药。
陆深放下水杯,掀开薄被自己滑进去,搂过她肩头靠着自己,想跟她好好说说话。“姜香,跟你说说我家吧。”
“嗯。”她靠在他怀里,微微有些安心,身上仍然穿着他那件白衬衫。
“我对陆家没有感情,因为陆家对我也没有感情。”
姜香仰头吃惊地看他,被他低头亲一下额头,接着淡声说。
小时候逢年过节,妈妈总要带陆深去北京,他年纪小,不明白外公外婆为何反对他们去北京。
那几年到了北京,妈妈带他住进一个有佣人伺候的宅院里,有一个年纪偏大的伯伯来陪他们。
妈妈让陆深唤那人爸爸。
爸爸很威严,也不像是很喜欢他。
他和爸爸每年最多见两次,每次都在那座宅子里。爸爸却从未来过外婆家看他。
等陆深上了高中,又被带去北京做了亲子鉴定。已经明白事理的他,当然知道这重复的鉴定意味着什么,陆家不好进,可他根本不想进陆家,情愿一直跟着外公外婆回杭市生活。
高三下学期,妈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陆老爷子真的娶了她,作为两人儿子的陆深才真正被陆家接纳、承认。
妈妈半辈子的期许就是嫁入陆家,但回陆家生活却不是陆深想要的。
几年后,外公突发脑梗去世,外婆死活不愿意被安排去北京养老。陆深那时候就计划回来跟外婆一起生活,加上他打听到姜香也在杭市,那就真的非回来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工作?”姜香的视线里,正好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和说话时微微耸动的喉结,一时有些移不开眼。
与此同时,陆深单手扣住她的腰,微微一提,让她坐好不至于滑下去。“讽刺啊,”他叹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我拜托方逸尘帮我查的。”
“可你们看起来并不熟啊?”上次舞会时,姜香以为他们彼此不认识呢。
“的确不熟,只有利益往来。”陆深说,“高考后,我问过老师你考去哪里……后来遇到跟你同大学毕业的方逸尘,就拜托他打几个电话,问问大学里相熟的老师,查查你毕业后去了哪儿。”
陆深闭了闭眼,就是因为和方逸尘不熟,才敢拜托他帮忙问。可是上次舞会,方逸尘看向姜香的眼神,让他不悦。
“后来,我就应聘成了你的同事。”他说的轻松,感觉这份工作想要就能有,一有,还安排了管理岗位。
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她当年应聘时过五关斩六将,提心吊胆许久才得到的这份工作。
姜香在他怀里动了动,反问:“那……你爸爸,嗯,陆老爷子愿意放你回来吗?”
陆深:“我跟他说,出去历练两年。”
很快,他低嘲一声:“我猜他也松口气,不然怎么跟我大姐开口,陆家的产业都是陆云在管理。”
陆老爷子很矛盾,一方面重男轻女,希望儿子挑起大梁;另一方面,也很防着陆深。毕竟不在一起生活,仅靠血缘关系维系的父子,彼此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如果我听话,乖乖做傀儡跟余芊芊结婚,他也许才会把陆家的大半产业交到我手上。”陆深微微扯出笑,一种迷离的无所谓。
姜香适时地敛了眉,窝在他怀里,他看不见。
“不食嗟来之食。陆家人都防着我,其实我根本看不上。人生很有限,钱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钱,如果没有变成一个对你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废纸。而且它不是万能的,比如,我想要幸福。”
陆深低头,近在咫尺的姜香半侧着身子,露出一截雪白细长的脖颈,抬眸浅笑的眼神像钩子一样。
他们再一次互相贴近,彼此微喘,贪婪闻着彼此的香气,吻咬肌肤。
:撑腰
晚上七点多,陆深和姜香终于……再次洗漱完毕,外婆已经打电话催过两遍了。
“外婆会不会生气呀?”姜香刚洗好的头发散在肩头,脸上没了妆,看上去清纯如学生。
两人也确实太黏糊,五点多就跟外婆说要下楼吃饭,结果吻起来没完,一发不可收拾……
“不会。”陆深浅笑,抬手把她大衣领口的扣子扣上,那里有一抹暧昧的粉红。“天冷,护住脖子。”
电梯从顶楼平稳下降,停在9层,有人上来了。
最先不掩饰震惊的人是姜芷婵!她认识陆深,准确地说,她见过少年时的陆深。
她上高一那年,全校女生没有不知道高三三班陆深的。她也偷偷蹲点瞧过,心花怒放地驻足过优秀学生照片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