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香恰好抬眸,眼神随着夜里的风极淡地落在陆深身上。
“你又喝酒了?”陆深瞧她眼色迷离,跟平日里发亮的眼睛不一样。
“喝个屁!”姜香正难受着,说出口的话很冲。
陆深看了她一眼,能听得出来,她压着火跟他交流。
她声音发哑,手上的透明塑料袋里装着几盒药,陆深抬起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好烫,今天发烧的?”
姜香无力地推开他的手臂,身体发虚快要站不稳,满脑子都在想床在哪里?
陆深从侧面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放轻脚步跟着她,“吃点东西再吃药,你吃饭了吗?”
姜香反应了两秒,低头看了看空空的手,“我想回家睡觉。”
“我送你上去。”
“不需要。”
人在生病难受的时候,管不得许多,什么原则什么面子,只想赶紧闭眼躺着。
姜香不愿多说一句话,拖着酸痛的病躯弯腰上楼。陆深知道她家在五楼,只是没有上来过。
这房子近一两年重新装修过,全屋奶白、奶咖的软糯质感,定做的家具都有着圆润的曲线,灯光一开柔软温馨非常治愈。
“你一个人住?”陆深大致看过去,整洁舒适,不像有长辈生活的痕迹。
姜香轻不可见地颔首,从柜子里给他拿了双新的拖鞋。家里重新装修后,除了谭明昊还没有男士来过,而谭明昊每次来都不穿鞋,跟小孩似的光脚。
陆深扶她靠上沙发,姜香却执意翻了个身,滚到组合沙发边儿的懒人沙发里。
她摘掉帽子,柔软的长发直垂滑下,窝了个舒服的姿势。
像极了一只漂亮又困顿的猫。
陆深洗了手,自己摸索着先给她倒杯温水,然后去厨房打算弄点吃的。
姜香出差前把冰箱里的菜都打包给谭明昊带走了,昨晚回来就扁桃体发炎,白天点的外卖,家里冰箱眼下啥都没有。
除了酒。
她不是酗酒,只是一个人待久了,总要找点让自己开心的乐子,微醺感刚刚好。
陆深看着半冰箱的各式酒瓶不知道在想什么,握在冰箱上的手指骨节发白。
姜香半梦半醒之间被人轻轻拍着后背,陆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陶女士留下来的一袋线面,煮了两碗热乎乎的清汤面端进客厅。
“吃碗面,过一会儿好吃药。”他又伸手抚上姜香的额头,感觉没有超过38度5。
孤独感时常体现在一种矛盾上,姜香除了抗争发烧带来的病痛,心里上也正处在一种挣扎的状态。
既希望陆深真心关心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触回应。所以她才一直干脆抗拒。
可是骨子里又是那么的渴望靠近他,这种矛盾演变成:到嘴里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