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人,厌恶一座城。
:他开始等不及
等到晚上登机前,陆深也没有回任何消息,姜香失望地关上手机,茫然地发愣。
财门联姻,无从拒绝。陆深是陆家人,总不可能大逆不道地脱离陆家去标榜自由。
何况,陆深对她到底出于哪种情感还搞不清楚。
飞机没有晚点,出了机场的出站大厅,夜晚的凉风吹得人清醒。
成年人的世界,面对爱情,最应该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姜香按掉陆深打来的电话,坐进的士,她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姜小姐是一个人叫车走的,我让她继续住下来等您,她拖着行李箱说去机场。”
陆深好不容易从家里脱身,打电话给姜香,她手机处在关机状态。赶至酒店,大堂经理一脸附和的歉意解释,他极力挽留过,但没留住人。
那可能人在飞机上,陆深皱了皱眉,给她微信留言:【你回去了?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姜香没有给他回复信息,也没有再接他的电话。她不愿妄想一段不对等的关系。
高中时的陆深已经高不可攀,那时候感情纯粹,不会考虑颜值、学业以外的条件。
如今知道了他厉害的家世,自己就更加够不上了。
她嗓子冒烟儿似的疼,吃了消炎药很快睡过去了。
陆深让司机拖来行李,住进了姜香退房的那间。他打算明天见过大姐陆云,再回杭市。
昨晚的陆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陆老爷子让儿子尽快和余芊芊订婚,没想到儿子还是冷淡回绝,如几年来一样的置若罔闻。
这让陆老爷子失望至极,感觉捂不熟小儿子,目光渐冷,狠心放出话:“你不为陆家考虑,也别想沾陆家一分的荣光。”
此话一出,陆深的妈妈贺怜女士首先坐不住了,叫人收走了陆深的手机,关在家里。
隔日傍晚,在大姐陆云的帮助下才将陆深带出来。
陆云的年纪和陆深妈妈贺怜差不多大,对陆深这个弟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这个弟弟明确表示不和她争权,让她多少愿意帮他。
如果弟弟听从老爷子的话跟余家联姻,那未来陆家的产业势必都划进陆深手里。老爷子重男轻女,她什么都别想得到。
帮他逃离陆家,就是帮自己得到陆家,何乐不为。
陆深住在酒店这一晚,恍恍惚惚做了很多梦的片段,有高中时笑靥如花的姜香,与他视线相碰后会下意识垂头红脸。还有昨晚冷脸高傲的姜香,像一只生机勃勃的小兽,肆意搅动风云。
待第二天见到大姐陆云,他眉角难得透着一丝疲惫。
“你把人带来硬刚,老爷子肯定会生气。急什么?即便跟余家订了婚也可以退啊。老爷子七十几了,你跟他吵什么。”
人到中年的陆云气质绰约,习惯穿黑白波段纹的小香风外套,刻意打造周身女霸总的气度。
“昨晚要不是我亲自过来敲门,你那小女朋友还能落着全身而退?”
陆老爷子的段位还不至于为难姜香,但是余芊芊会,这五年来但凡打听过陆深的女人,她都恨不得伸手治治。
陆深靠在沙发上,领口的扣子松散,头一次生出挫败感。有些事情是他没有处理好,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原本和陆云谈妥,婚约的事他不再管,等着陆云暗箱运作。
可是时间磨人,而且姜香对他有莫名的偏见。他开始等不及,也不愿再放手。
“辛苦大姐。芊芊不是去美国念书了吗?怎么突然回来?”
陆深大二那年见到的余芊芊,当时小姑娘才十八岁。两人契约相处的五年里,陆深只把她当成普通朋友或者邻家妹妹。除了舞会上必要的牵手动作,平时相处模式比恋综都假。
但是这个妹妹越来越跋扈,像霸占私人物品一样守着他,让他想起高中那些没有分寸感的女生,烦透了!他越来越冷脸,直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的地步。
“就是知道你来参加这场宴会,她才不嫌费劲地倒时差跑回来。昨晚还特意问我,牵你手的女人是谁。”
陆云昨晚匆匆瞥了一眼姜香,是个皮肤白净、身形窈窕的美女,能让这个清傲的弟弟失了分寸,真是一物降一物。
陆深清寒的目光一抬,语气瞬间速冻:“她要是敢胡来,余家的光景也就两三年了。”
陆云从五年前了解这个弟弟开始,便明白他有脱离陆家任性妄为的资本。
这几年陆家节节高升,暗地里全是这个军师弟弟的商业战略。
陆云一开始还想防着他,没想到弟弟的势能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自不量力。
就余家那些享乐的子女仗着祖辈的蒙荫挥霍,她相信只要陆深有心做个局,两三年内使余家破产都有可能。
房间的窗帘半拉开,阳光顺着缝隙洒进来,陆云临走前瞥了一眼被阳光包裹的陆深,这个弟弟真是个有光彩的人物。
陆深也是那趟航班回来的,不过晚了一天。
将行李往后备箱一放,他开车出了机场停车场,直奔姜香家所在的小区。
高三临近毕业那会儿,他来过这里,也是在楼下仰头望着五楼东边那家窗户。
黑黑的,家里没人。
陆深停好车,双手插兜地靠着车身,小区的路灯照在他脸上,衬得面色如玉。
从社区医院买药回来的姜香顶着棒球帽,素着一张脸,被发热折磨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自然没有额外的精力发现周围新事物。
远远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像黑暗之中的夜行精灵,陆深缓步迎上前,走近才发现她脚步发虚,脸色也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