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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变慢了,陆深眼皮很重,却坚持没有合眼。夜晚开车,副驾的人如果不管不顾地睡了,会影响到开车人的心情和专注力。
车里开了空调,空气还是有些发闷。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两边袖扣,费了点劲脱掉西装外套,又重新系过安全带,将衬衫整理平整。
有的人不爱说话会给人木讷的印象,陆深不是,他与人保持距离,会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清幽之感。
如此谪仙,谁费力去招惹,都会让自己脱层皮。
可能车里过于安静了,开出隧道,陆深抬手按开车上的电台。
深夜电台里播放的怀旧情歌一首连着一首,主打治愈都市人的孤单寂寞。
“姜香——”他冷不丁念出她的名字,眼神投在她隐在暗中的侧面,“不认识我了吗?”
:慌了她多少年的心神
有些事情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姜香纤长的睫毛微微一动,怎么会不认识你,化成灰都认得。
“我们不在同班,原先也没说过话。”她说话的温度如冷水,“自然算不得认识。”
沉默就是此刻彼此的盾牌。
车子开进市区,陆深才缓缓报了一个地址,“明天把车开去公司就行。”
他下车时补了句:“慢点开。”
姜香锁了车,车子动起来,后视镜里陆深望着车子没动,晚风吹过他垂坠的衬衫飘荡飞扬,慌了她多少年的心神。
好在不是十几岁妄想的年纪,她早已明白,前途比爱情重要。
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会选择性模糊掉不愉快的记忆。如今的姜香也变得少有情绪,冷傲的气质如一只精明独立的猫。
进小区时,姜香摇下车窗跟保安大哥解释,公司的车停一晚明早就开走。
因为车子要还,周末她还得进公司一趟。
“香香?”
姜香刚停好车,谭明昊迈着大长腿几步走到她车前,围观了半圈啧嘴:“你中彩票了?”
姜香微微抬起胳膊:“帮我拿包,请你吃宵夜。”
“还有这好事?”谭明昊嘴角噙着散漫的笑,习惯地拎过包。
两人最早是小学同学,住一条胡同的老邻居。姜香初中时老家拆迁,两家人分住城南城北,偶有联系。高中老房回迁,两家人又重新成为邻居。
谭明昊是她唯一有联系的高中同学。
他们这个小区地理位置好,生活便利,交通发达。两人选在小区边上一家烧烤店的最里桌坐下来。
姜香开了瓶冰啤酒,往桌上一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