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在营帐外守着,见了李元绪,躬身请了他进去。
帐内隔着一扇老旧的云纹直棱插屏,透过间隙,隐约看得见谢兰若侧卧在榻上。
李元绪绕进去,将汤药搁在案几上,目光垂怜地落在她的脸上。
谢兰若背对着透帐而入的日光,落了一身温馨暖意。
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衣襟外露的皮肤上嫣然地晕染出一片红痕,层层叠加深染,旖旎出无限风光。
李元绪拨开她如云的长发,附在她耳边道,“阿若,起来了。”
谢兰若头一沉,就将耳朵掩进了被里。
他无奈地唤了哑婆道,“她早饭吃了没?”
哑婆恭敬地上前,手指比划了半天,他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
谢兰若一早饿醒了过来,囫囵地喝了碗薏仁红枣粥,又钻进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李元绪吩咐哑婆,“再给她熬一碗粥送过来。”
哑婆躬身领命而去。
他这回不贴在她耳边说话了,而是细细地咬起了她的耳朵。
谢兰若迷糊间被人给闹醒了过来。
她一巴掌撇开李元绪的头,从床榻上支棱起身,“你做什么?”
“叫你起来。”
李元绪不害臊地拢着她鬓边的长发,柔声放软道,“你再睡下去,我都没办法对人交代。”
谢兰若怨怪地瞪了他一眼,“交代什么?”
“明明没什么,整得我把你怎么了一样。”他说这话时,眼里分明促狭地坏笑着。
也只有他这样的流痞子,才说得出这样的混账话!
谢兰若羞愤难当地看着他,“那你要怎样,才算是怎么了一样?”
李元绪扯了嘴道,“尽兴。”
她没法和这种兵痞子呆在一处,动手推攘着他下床,“拿一把剪刀和一身换洗的外裳过来,然后你可以滚了。”
“你要剪刀干什么?”
李元绪站在床榻前,见她难为情地欲言又止,恍然间明白了过来,“不用剪了,你要的东西在枕头底下。”
谢兰若转过身,掀开他的长方枕,找到了当初落下的那条束胸带子。
这厮的把这玩意藏在这里做什么,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借着插屏的遮挡,褪去内衫,动手将束带绑缚在胸前。
李元绪从红木箱里翻找出一件月白色的流线衫,取出拿给她时,看到的就是这春光乍现的一幕,玲珑的曲线,瓷白到细腻流光的肤色。
他不动声色地看尽春光后,等她披上内衫,才绕过插屏,将衣裳递到她面前。
谢兰若穿戴齐整后,和他交了底,“李元绪,我和你还是生分些好,这样逾矩了。”
“逾矩什么?”他眉毛一挑,整个人都躁了起来。
“这里是军营,”她顾虑重重地道,“我和你这般,说难听点,叫无媒——”苟合。
李元绪看她的眼神都冷了下来,“你悔不悔?”
“我敢作敢当,有什么可悔的,”她强撑着脸面道:“只不过这里是北师军,不能坏了规矩。”
李元绪早就做好了打算,“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你和哑婆去岐山镇,那里有一处宅子,两地相距不远,我有空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