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布村村民的感恩戴德中离开村子,临行前,邵静将灵玺请到一旁,诚挚地问:“仙尊,小女也想修炼,不敢恳求仙尊亲自教导,只求您能为小女指一条出路。”
见她眼神诚恳又坚定,灵玺轻叹一声,淡淡道:“把手给我。”
邵静听话地伸出手,灵玺摸着她的手和胳膊探了探经脉,宽且舒展,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只要灵根不差,就算入门晚,也定然会前途无量。
她没多思量,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梧桐木和蚌精的珍珠递给邵静,“这些给你。”
邵静惊讶地瞪大了眼,即便还不知道梧桐木的宝贵,可这珍珠是什么东西,她在树洞里也是听到了的,连那些修仙之人都惊叹不已,必定不是普通东西。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连连摆手。
“你当本座是可怜你?”灵玺却不由笑了,又拿出一本基础的修炼功法,“非也。梧桐木可以安养神魂,蚌精的精魄能提高修为,你母亲为你而死,为她安魂乃是你的责任,端看你学不学得会了。”
“待邵夫人安稳投胎,你便可以来飞云派,报本座的名号即可。”她脸色变得严厉,“如若不能,三年之后,本作会亲自来将宝贝取回。”
听她说完,邵静满脸动容,当即跪到地上拜谢:“多谢仙尊体恤,小女定不负仙尊嘱托!”
灵玺点点头,负手带着飞云派众弟子离开,邵静看着他们消失
的身影,满脸坚定。
出了村子走上官道,云玦的脸色越发严肃,眼神也越发难以捉摸,原因无他,再走一百五十里,就要到浠水县的地界了。
浠水县并不大,在罗布国南方诸县城里也没什么名气,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地方,唯一不普通在它是云玦的故乡。
修仙之人大多背井离乡,由于修饰的寿命比普通人们长得多,闭关修炼十几年几十年都是极平常的事,因而在漫漫修仙路上,他们和家人再见的机会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在踏入仙门之前就斩断尘缘,鲜少和家人联络了。
即便是平庸如之前的云玦,也是这样,加入飞云派之后,最初还能往家里送两封信,之后便昼夜修炼,顾不上这许多了。
而在灵玺告诉他,他身体里的蛊毒是打出生起就要慢慢培养的,他便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在浠水县里,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人——奶娘陈阿婆。
自打云玦记事起,身边就只有一个陈阿婆,尽管她为人严厉对他也说不上多么亲热,可至少给他吃给他穿,从未缺他短他什么,偶尔他挨欺负了,她还会掉着眼泪为他擦药,冷漠中也不乏温情。
可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阿婆。
灵玺说的话他没法不信,一个高高在上的飞云派长老,根本没道理骗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可他私心里又不愿意怀疑陈阿婆,毕竟是养了他十几年的人,他
不愿意相信,连最亲近的人都在害他。
灵玺能理解他的心情,因此一路上走得很慢,时不时找点差事让韩沛去做,省得他一心赶路脚步飞快,不是太热要休息,就是听说哪家糕点好吃要尝尝,原本三天就能到的路,硬是被她拉成了五天半。
然而,还是到了。
云玦激动得双唇紧抿,手也微微颤抖,漂亮的眼睛低垂,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眼前熟悉的一切告诉他,他不得不面对。
灵玺见状,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眸色认真,“你若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尽快出城,我给你施个诀,便不会有人认出你。”
云玦眼中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必,弟子总要问个明白,早晚都一样。”
说完这话,他像想明白什么似的松了口气,抬头直面这曾经最为熟悉的地方,街道房屋集市人群,恍然隔世。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脸上的毒蛊纹也并未完全消退,但他毕竟踏入修炼的大门,不仅身形更为挺拔坚韧,气质也大为不同,有人看他的模样觉得很熟悉,却又不敢上前认,毕竟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
反倒是云玦,看见熟悉的人都会点点头,尽管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善待过他,可如今他的心境大为不同,前尘旧事不愿太过计较。
然而却总有那不长眼不识趣的,想要上来碰一碰。
只见一群穿金戴银花花绿绿的青年男子,东倒西歪踉踉跄
跄走到近处,带着满身酒气,其中一个脸大如盆大腹便便的男子,眯着眼看了云玦半晌,指着他道:“诶?这不是陈老太婆家的小怪物吗?他竟然没死,还带回来这么多漂亮姑娘!”
而后那一群醉鬼就都围了过来,酒气熏得白水清这样洗好干净的姑娘直皱眉,韩沛也剑眉微蹙,他没想到,这小小县城竟和云玦有瓜葛。
酒壮怂人胆,这些人半点都看不出飞云派弟子气势非凡,嘻嘻哈哈地上前,欲调戏女弟子,嘴里吐出的话也不三不四:“呦,这小娘子身上还挺香!”
那女弟子又是嫌弃又是羞恼,拳头都攥紧了,却见云玦捏块石头弹了出去,直打到那男子的咸猪手上,擦出一片血痕。
“诶呦!谁!谁敢打我?!”男子顿时疼得吱哇乱叫,迷迷糊糊找了半天才看见出手的云玦,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你竟敢打本少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给我揍他!”
也不知是酒精上头让人脑子断弦,还是这几人原本就不聪明,云玦如今明摆着已经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云玦了,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张牙舞爪磕磕绊绊地朝他扑过去,甚至还有人眼花到扑错了方向。
然而云玦却一个都没放过,捏着一把石头朝他们膝盖打过去,没有一个落空。
只见花花绿绿的几人全都被打倒在地,捂着膝盖“哎呦哎呦”地鬼哭狼嚎。
这点教训
相比于云玦之前受的欺侮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就在他再欲动手之时,一声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