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探长……”绿漪可怜巴巴地唤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玦看,配上她越发壮硕的身材,看起来十分滑稽。
然而贺玦却并未搭理她,直接转头对灵玺道:“没事吧?”
上次给绿漪当司机,是看在工部局的面子上,和她这个人没有丁点关系,这次可没有什么刘部长王局长的嘱托,他管她作甚?便是有,最让他心动的美人就在眼前,难道还会有精力看别的莺莺燕燕?
灵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面对他毫不掩饰的问候,她眼中闪过微微的惊讶,但还是淡定回应道:“没事。”
贺玦咧嘴笑开,表情生动缱绻,“那就好。”
旁人这副模样多少会显出些傻气,偏偏他长得好看眼神又清澈,只让人觉得真诚极了。
绿漪见状,整个人都像掉进醋坛子里似的,抽抽巴巴地冒着酸气,她笨拙地爬起来,想要去扯贺玦的袖子却被躲开,尴尬地扑了个空。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般配无比的两人,妒恨又不甘地质问贺玦:“贺玦,灵玺有家有室,你还跟她厮混在一起,难道不觉得丢人?沪滩晨报都写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身正不怕影子斜,贺某有什么好怕的。”贺玦勾勾唇角,眼中带着几分恣意姿态,“我与灵玺小姐清清白白,又何惧那些故意坏人名声的谣言?”
听到这话,灵玺差点笑出来,清清白白,他也真
好意思说!成天盼着她离婚的人难道不是他?
“你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谣言传下去,以后哪还会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你!”说到嫁娶之事,绿漪脸上竟带了一抹红晕,和她绿色的衣服交相辉映,显得更加鲜艳,活像两抹高原红。
“好姑娘?贺玦以后的妻子,必然是世间最好的姑娘。”贺玦挑眉,目光始终未离开灵玺身上,语气暧昧旖旎,似笑非笑着说,“这便不劳绿漪小姐费心了。”
见他丝毫没有疏远灵玺的意思,绿漪气得猛咬嘴唇,可她虽然出身风尘,却也还是个大闺女,就算再在中意贺玦,也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显,再加上心中自卑,只狠狠跺了跺脚,泫然欲泣地跑走了。
她走后,贺玦笑眯眯地看向灵玺,表情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竟显出几分孩子气。
灵玺红唇轻扬,杏眼微眯,潋滟的眸子盯着他细细打量,直看得他心中发毛,表情也僵了僵,干咳两声不自在地问:“看什么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看到报纸后就会躲着我走,而不是顶风作案,凑上来落人口实。”灵玺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面对这种八卦,解释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不给人任何把柄,等风头过去,就算有人提起也只是个过时的桃色八卦罢了。
“灵玺小姐说得对。”贺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后轻轻一笑,眼神无奈又深情
,“可人是感性动物,遇到能牵动感情的人,难免无法保持理智。”
他是个极会说话的人,一字一句都恰到好处,既能让对方听懂言语间的深意,却又不会觉得被冒犯,这种分寸感,是很多大男子主义拥护者学都学不来的。
对上他漂亮的凤眼,灵玺捂嘴娇笑,嗔道:“油嘴滑舌。”
她笑,贺玦也跟着笑起来,拉着手腕将她带到不起眼的角落,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照片都登报了,沈燕青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你想好了真的要离婚吗?”
下一步动作,无非就是发文卖惨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并顺理成章地表明要解除婚姻关系。
“他都跟我来这一套了,不仅离婚难道还留着过年?”灵玺挑眉,不屑地轻嗤。
沈燕青这个人,真是没什么担当,家庭关系剑拔弩张,子女教育一塌糊涂,就连最在意的家族生意也日渐衰败,却习惯了手高眼低固执己见,让这样的人当家作主,沈家不败都没天理。
看出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意思,贺玦点点头,抿嘴的动作都掩藏不住笑意。
他余光扫了扫四周,确定没有人来往后,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型手枪,“这个给你拿着。”
“做什么?”灵玺不解。
她的空间里有许多热武器,光是手枪就有一整箱,都是最先进的型号,操作起来也稳当又便捷。像贺玦手里这种民国时期的款式,她还真没接触过
。
贺玦收敛笑容,严肃认真道:“以防万一,一旦沈燕青有了伤害你的心思,千万别手软,出事我担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前沈燕青试图软禁灵玺的事,不知怎么泄露了风声,如今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可大家都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选择,根本没人会在意灵玺这个歌女的人身自由。
而晨报内容影射灵玺和贺玦关系暧昧,这就让大家自动理解成沈燕青是因为她拈花惹草才软禁了她,更不觉得他有错了。
贺玦是怕他借题发挥,明知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搞出来,却还要以背叛婚姻的名义对灵玺做些什么,打骂虐待暴力软禁,届时就算被别人知道,大家只会拍手叫好,说是灵玺罪有应得。
为避免这种情况,他早上特意跑了趟温莎公馆,跟温莎伯爵讨了这最新型的女士手枪,以防万一。
虽然明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听到他说“出事我担着”,灵玺还是觉得心头一暖,眼角荡起明显的笑意,看起来格外温柔。
她接过手枪,认真道:“让你费心了,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贺大探长吃个饭?”
“乐意之至。”贺玦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整个人凑近,拿食指点了点手枪,语速缓慢,“不会用的话,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他声音本就低沉,这样一来撩拨的意味更加明显,配上他那侵略性极强的眼神,让人心跳都漏
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