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还是阿云,而不是天下人的姜贵妃。
于是阿云和皇后在宫内闲逛,相中了后宫的一大块荒废的草地。
阿云对皇帝依旧冷淡,但起码有了搭理。
她跟皇帝说自己想要花剪子。
皇帝欣喜若狂,不出半日,这东西就送到了由己宫。
阿云便带着孔妈妈,修整起那块草地来。
春风拂过,暖阳当空。
萧鸣渊抱不起皇弟,就拉着母后到那草地上和贵妃一齐除草。
或许正如阿云所说,雪融在阳光里,春天便是希望。初春刚过,这杂乱的草地就变得规整,放眼望去满目青色。
阿云又要来几匹马,套了马鞍就在草地上扬起长鞭来。
皇帝悄声走到立在一旁的皇后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在马背上自在洒脱的阿云。
夹杂着生命力味道的东风吹散天边的云,露出大片大片湛蓝的天来。
皇帝看阿云,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在塞北大漠上骑马救下他的姑娘。
皇后看阿云,总算明白了从前大臣总想塞妃子入后宫但皇帝常拒绝,而为何阿云能成为皇帝的例外。
因为大漠戈壁把阿云滋养得逍遥物外、无拘无碍。
生于那样黄沙漫天又广阔的天地下的阿云,让他看见了没有墙角束缚的生活。
皇后侧目看向皇帝,身边人正注目着不远处骑马奔腾的女子。
“阿云身上的自由,如何能叫要被礼节禁锢一生的我们不动心,不欢喜?”她启唇,带着若有若无地叹息,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皇帝嘴边温润的笑意凝滞,转而变为无奈,他嘟囔似地说道:“是了……是了……”
没几日,在阿云的怂恿下,皇后就学会了策马,二人便常比试各自骑马的速度。
萧鸣渊两兄弟在一旁拔草抓虫相乐,皇帝则命人搬了桌椅和茶盏,在两个皇子旁品茶,时不时使坏让涧儿用草挠挠皇兄的脸,时不时又喊渊儿拿虫子吓吓皇弟。
萧鸣涧开始学步时,便左手一个父皇,右手一个皇兄,在草地边上晒着太阳缓慢挪步。
这样的时光似乎过得很慢,当萧鸣涧能咿咿呀呀地叫出“父皇”、“母妃”、“皇兄”和“母后”时,江南闹了大洪水,皇帝亲身前去救助江南地区的百姓。
他这一去是好半年,江南地区百姓生活重归秩序,他才回了京。
入宫,他一刻也没停地赶去顺瑞宫,却没成想还是和阿云遇见。
他支支吾吾地便想退出,可身后的人在他没开口时便撞进皇后和阿云的眸中。
那会儿,刚入宫的谢淑妃还未封淑妃,她不过是谢家大姑娘。
皇后只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心里已猜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