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琴啊,祝新柔本以为这世不会和她有交集,没想到缘分真奇妙。
她上辈子见多了方玉琴扬着下巴看人的模样。
现在看着下首规规矩矩站着的人,祝新柔觉得非常新奇。
方玉琴不动声色,已经将上首的两人打量了一番。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和一个标准的江南美人,温婉无害,宜家宜室。
方玉琴心内不屑,看着就是一个木头,不懂得风情,一定不得表哥喜欢。
男人嘛,嘴上说着温婉贤惠,其实最喜欢的还是那些妖娆美人。
“表妹就先在府中住下,我这里没什么规矩,表妹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对着下人讲就行。”
言外之意,就是没事别往宋婉君面前钻,老老实实待在院子中。
方玉琴憋着一口气,这是正经待客的道理吗?
宋婉君不应该非常殷勤、非常小心地招待我吗?
你的婆母是我的姑姑,小心我去姑姑面前告你一状!
只是她这么想着,碍于表哥不在府中,只能乖乖跟着婢女离开。
宋婉君不晓得小姑娘的心思,她看向一旁穿着锦衣的梁泉。
这换了一身装扮,果真是气质都不同了。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才到梁大人的府中,这时候你和祝家来往太多,对你不利。”
梁泉赶忙道:“夫人,爹没有生气,这一回是他主动让我来祝府。”
他换了身份,但是对着旧日主家,面上自然就带了三分拘谨。
宋婉君看出来了,就直接指了出来。
梁泉听了,想要表现出从容,却更加手足无措了,只恨自己多长了这双手。
放在身前不好,放在身侧也显得多余,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了。
宋婉君指着他局促的双手,道:“这就是我话中的意思,你现在身份变了,但是你的心态没有变。”
“依我看来,你起码在未来五年,不该见祝家人,免得让你混淆了自己的身份,还受到仆人石泉的影响。”
“等你习惯了官宦人家子弟的身份,再面对我就能有了从容。”
“你现在喊我夫人不像是子侄晚辈上门拜访,倒像是奴仆称呼主人,这样不行。”
宋婉君说得严肃。
“梁泉,你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梁贤梁尚书,读书人最讲究风骨两字,你畏畏缩缩,只会让人看不起你。”
“如果你一直摆脱不了仆人的心态,梁尚书会对你彻底失望。”
梁泉心内敲响警钟,连忙说了自己这些日子的事情。
宋婉君听得直皱眉。
“在门口等着人回来,端茶送水,伺候吃饭……晚辈偶尔做一回是展示孝心,但你每天这么做,只会弄巧成拙。”
梁泉呆呆道:“可是我是想感激梁大人,我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
宋婉君摇头,恨铁不成钢。
“这些事自然有下人做,你做和下人做有什么区别?你记住了,你是梁贤的义子!是他的孩子!”
“你最该做的是读书,但凡长辈,没有一个不是希望家族子嗣认真读书上进的!梁贤的出身和经历,就注定他更看重这一点,你回去就每天刻苦读书!”
“他没有和你这么说吗?”
“说了不让我每日做这些活计,只是我以为爹爹是在和我客气。”
“他和你客气什么?你现在是他的晚辈,以后不要自作聪明,梁贤说什么,你就跟着做!”
宋婉君这么提点他,一来是要把人情做到位。
二来嘛,梁贤的长子今年才两岁,只要梁泉愿意上进,梁贤一定会在他身上倾注大笔资源。
十几年后,正是能够收获的时候,到时能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得用的朝中助力。
梁泉回去果真像宋婉君说得这么做,梁贤对梁泉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