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夏槐主动找上门:
“刘婶,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
“跟秦书南有关,方便的话我们能进屋谈吗?”
……
往日清冷的房间内,今日无比热闹。
“妈,我都快饿死了,快点让夏嫂嫂做吃的!”
乱丢的橘子皮延伸到沙发处,一人翘着二郎腿,脚趾头夹着拖鞋抖动。
屋里全是泥印,脏得不能落脚,可秦红霞熟视无睹,只顾跟崔兰抱怨:
“我早说过,夏槐就是祸水,不是娶了她,书南根本不会闹到丢工作这一步!”
“他那档子事查出来,差点连累我被关进去,嫂子,这城里姑娘比夏槐出身高得多了去,就算为书南的前程着想,你也该……”
崔兰还没出声,反倒是秦凡先炸了膛。
“红霞,你给我闭嘴,下药的馊主意可是你出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图谋夏槐的岗位,想让天瑞能进肉联厂。”
“我当初就不该一时糊涂,把夏槐有推荐信的事情告诉你,为谋差事这么下三滥的事你也能干得出来。”
他憋着一肚子火,险些将烟卷都咬烂了,秦红霞不愿同他撕破脸,就拿崔兰泄愤:
“那死丫头什么时候回?真不像话,让一家人饿肚子等她,嫂子你也别闲着,先炒个花生给浩子垫肚子。”
“炒花生要配酒,配酒才好吃!”
那翘二郎腿的人叫唤起来,他脚边丢着绿色酒瓶,看样子是供销社买来的白酒,酒味弥漫着屋内到处都是。
“哥们,这把我牌好,我们再来一把!”
顶着猴屁股脸,肆意耍酒疯的人是秦红霞的儿子,大名宋天瑞,小名浩子。
高中老师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他一气之下跑去跟人做生意,结果赔得血本无归,人还差点进去。
那之后他一直游手好闲,成天约着狐朋狗友打牌。
“再等等吧,我没用过城里的厨房,万一失了火,怕是要把整栋楼的人都给得罪了。”
“小槐最听我的话了,肯定会回来的。”
崔兰生性怯懦,尤其不愿意接触新鲜事物。
那走廊尽头的厨房于她而言,就是道无法跨越的天堑,让她望而却步。
“等什么?!连饭都不给我吃,你想饿死我吗?”
霸占整张沙发的宋天瑞突兀大声吼起来:
“我告诉你!我最近可谈了桩大生意,一本万利的买卖,等谈成了,嗝,你们都要高看我一眼。”
他胡乱挥舞双手,四方桌前的酒瓶应声而倒。
“小心。”
崔兰慌忙去接,堪堪握住酒瓶,酒水仍不可避免地撒了满地。
膝盖重重磕在桌角发出闷响,崔兰忍不住痛呼出声,可屋内无人搭理。
“早该把酒瓶拿远点,真是糟蹋东西。”
秦凡冷下脸,苛责的态度好似崔兰才是打翻酒瓶的人。
“算了哥,没读过书的粗人就是笨些,你要有耐心。”
秦红霞甩着碎发,那股得意劲宛若斗胜的公鸡。
“夏槐刚来那会,一天能磕坏三个杯子,现在照样被我管得服服帖帖,媳妇就是要磨,把性子磨平了,家里才能安分。”
“你是安分了,苦头都是小槐在吃,才两年她都消瘦得不成人样了,手指间全是冻疮。”
方才还一言不发的崔兰愤然丢了抹布,哽咽地骂道:
“你儿子现在饿了,第一反应叫的都不是妈,而是我女儿。”
“小槐才大他几岁,一大家子的杂活都得她来管,呼来喝去跟使唤丫鬟似的,她就活该受你们的欺负?把小槐当下人作践,你还有脸得意上了,秦红霞你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