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响声,秦书南听得一清二楚。
刹那间他坐立难安,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
“夏槐,你现在立马进去,跟林英说清楚云霞是无辜的,你没听到她都哭了吗?逼问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
“她无辜?”
夏槐挑眉,轻笑一声道:
“那你觉得下药的人是谁?我吗?”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刺得秦书南浑身不自在,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倒让秦书南起疑:
“难道下药的真另有其人?”
念头一闪而过,秦书南心里涌现出无名火,正要发作时,却见李红霞火急火燎地赶来:
“书南,出事了!”
顶着满脸的汗,她愠怒横眉。
“那包药我是让你给夏槐吃的,你怎么下到云霞杯子里去了?民警追问我一上午,就差拿我当犯人审了!”
“什么药?我包里就一袋白糖啊?”
秦书南不明所以,李红霞近乎崩溃地拧着他胳膊,咬牙道:
“就是那包糖啊!”
“什么糖?是先前姑妈买来的那袋白糖吗?”
夏槐神情间满是无辜:
“我舍不得吃,就放进秦书南包里了,怕他拿混,还特意贴上白糖的标签,有什么问题吗?”
“你把糖塞我包里了?!”
秦书南语调陡然高了八度,此刻他才知道,阮云霞之所以喝完茶就神志不清,居然是他给的糖包有问题。
他恨透了夏槐的多管闲事,偏偏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能剜她一眼道:
“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多事,给你的东西就好好收着,成天跟没见过事面似的,连白糖都要省着吃。”
天杀的,到头来让云霞出尽洋相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秦书南郁闷得要命,将秦红霞拉到一旁连声抱怨:
“早跟你说过,别想些不三不四的馊主意,药是我拿错的,我现在就跟民警说清楚,免得云霞还在屋里受罪。”
“得了吧,你说也没用,那药就是阮云霞卖给我的,你指望民警能放过她?”
“阮云霞卖的?”
秦书南错愕地瞪圆眼,矢口否认:
“不可能,她可是文工团的人,怎么可能同药贩子勾结?”
话音刚落,审问室的门开了,阮云霞憔悴如雨打梨花,肿红的眼眸蓄满水雾,时不时掉落两颗泪珠。
“怎么哭了?他们欺负你?”
她凄惨的模样勾得秦书南心尖疼得厉害,慌乱拿出手帕给她拭泪。
“拿受害者当犯人审,这就是你们调查事件的手段?等到最后,你们是不是还要把夏槐遇难都怪到云霞头上?”
秦书南脖颈青筋涨起,林英翻动手中的记录。
“秦同志,两年前的八月七号当天,你是否喝过一碗下药的凉粉?”
“是夏槐告诉你的吧?她是不是说药是云霞买的,她简直满嘴胡言!凉粉是她买的,从头到尾都没经过云霞的手,药怎么可能是云霞下的?”
怀中的阮云霞抖得愈发厉害了,秦书南焦躁地搂着她,尝试捂热她发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