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旭日东方,万物初醒。随着鸟儿的歌唱,春风的声响,跪在祠堂一夜的上官锦绣也渐渐苏醒。阳光穿过窗格,直照在上官锦绣乌黑的长发。她睁开双眼,抬头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上官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这一晚,她一直是跪着的。头着地,双手捆住,不得动弹,整体像是一个跪拜的姿势。虽然膝下还有个垫子,但毕竟跪了许久,还是感觉疼痛,除双膝,还有着地的额头也不舒坦。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当当当”的声音。敲门的人还喊着:“小姐,小姐!”她紧接着打开门锁,跑了进来,面色担忧的看向上官锦绣。
所来之人看似十六七岁的年纪,梳着丫鬟的发髻,但却比一般下人多了几根发簪,是上官锦绣的贴身丫鬟——夏儿。从小一同长大,将来亦是要跟着自家小姐陪嫁的,对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她拿着食盒,走到上官锦绣旁,扶她起来。她近半月不在府中,家中老父亲病重,特意告假回家。昨晚才重回府中,只听得自家小姐惹怒将军,被捆绑在祠堂,后日才能放出。她一开始还不相信,在上官府中十年,从未见到这一幕,她记忆中的小姐端庄秀丽,不失仪态,乃京中大家闺秀之楷模。而上官故虽然严厉,却也从未动怒,更何况是对自己的独女。
她心中甚是忧心,向上官锦绣关心问道:“小姐没事吧?”
上官锦绣刚刚醒来,又在地上跪了一夜,抚摸着膝盖,有些无精打采的回道:“无事。”
夏儿这才继续言道:“多亏夫人,昨夜给小姐求情,夏儿才能给小姐准备些素粥糕点送来。还有这绳索,将军也答应解开。”说完,她就赶紧给上官锦绣松了绳索。
上官锦绣边把绳子撤下,边向夏儿问道:“你父亲如何?可一切安好?”
夏儿没想到上官锦绣此时还惦记着她那点家事,非常感激着回答:“家父的病已渐渐转好,多谢小姐关心!”
上官锦绣微微笑了一下,说道:“那便好。”
这胳膊也是紧紧的绑了一夜,此时的上官锦绣全身上下都有些疼痛。祠堂内没有桌椅,夏儿先是把素粥拿了出来,交给上官锦绣,又将窗户打开。外面空气清爽,越来越暖,这鸟儿也都飞了回来。
喝着素粥,吃着糕点,看着窗外,又吸着新鲜空气。这一刻清闲,上官锦绣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许多。直到她突然想到,杨骜约她见面。吃着,吃着,黛眉一皱,上官锦绣放下了碗。
夏儿见此,紧张问道:“小姐,可是粥不合胃口?”
上官锦绣摇了摇头,向她严肃问道:“夏儿,你今日可要出府?”
夏儿也认真回道:“夫人命夏儿随方妈妈出府去买些贺礼,后些时日是顺安侯老夫人寿诞。”上官锦绣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不再见刚才的忧虑。
祠堂内不见笔墨,只能让夏儿口传杨骜。
只是杨骜能否相信夏儿是上官锦绣派来的人?上官锦绣沉思半响,忽然想到那条浅蓝色发带,只是如今它已不在自己的手中。
若以上一次归还的那个发带为信物来证明夏儿是上官锦绣派来的,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上官锦绣开口问道:“夏儿,你可还记得我常用的那条浅蓝色发带?”
夏儿笑着回道:“自然记得,那是小姐第一次绣字所用的发带。小姐还将名中的‘锦’字不小心绣歪了,成了谁也不认得的字。”
上官锦绣眸中也浮出笑意,只是正事要紧,她道:“你记得便好,那发带应当是在书房,只是不知父亲可有拿去别处。我望你能够找到它,然后出府帮我办件事情。”
仙居楼和清水楼都在上京经营几百年了,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
上官锦绣给夏儿想了一个周全之策,又一字一句对她嘱咐。仙居楼的仙梨饼是那里的招牌菜,上官锦绣也自然知晓。出了府,夏儿以小姐想吃仙梨饼为由,到仙居楼一趟,相信一向关爱上官锦绣的方妈妈不会不允,也不会起疑。她更不会告知上官故,以免他再动怒责罚上官锦绣。而后,若是杨骜已在楼内等候,便将发带转交,再告知上官锦绣现状和她嘱咐的话语,但若不在楼内,便将事情原尾写在纸上,将发带留下后托付掌柜。
“但若你找不到发带,也不打紧,只是不知那人信与否……”
夏儿听后,点头应下,并且保证,一定会办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