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偏好,物莫能两全。”溪亭陟看着他,“你可明白这句话?”
金宝眼神飘忽,扣着面具的爪子越加用力。
溪亭陟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便知道半年来,小家伙大抵是没有好好读书。
他抬眼看向书案上的一片狼藉,道:“可是白日里不好好念书,夜里被罚抄书了?”
金宝迟疑一瞬,然后点头,小声道:
“我不是故意不去听课的,夫子很凶,每次福安刚坐下,夫子又喊我站着,我刚站一会儿,夫子又喊我坐下。”
金宝看着溪亭陟,“还有写大字也是,我刚拿起笔,夫子就让我把笔放下,我一放下笔,他又让我拿起来。”
“我都不知道夫子要福安站还是要福安坐,是要福安拿笔还是要福安不拿笔。”
溪亭陟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小家伙真挚又单纯的眼神。
“夫子可曾教过你要如何坐下?又可曾教过你如何拿笔?”
金宝晃着脑袋,“没有。”
溪亭陟看着他,又道:“我可曾教过你端坐拿笔?”
金宝迟疑,眼神越清澈单纯。
溪亭陟道:“你学写字的第一天,我便教了你要如何坐,要如何拿笔。”
金宝看着他,“所以夫子是因为要教福安如何坐,才让福安一直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吗?”
金宝疑惑,“可是夫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他要是和福安说了,福安会好好坐好的。”
深知小家伙脾性的溪亭陟无法赞同小家伙后半句话,他身上长了针,若是没有人看着他,他便会习惯性乱动。
溪亭陟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案前,看着砚台里一堆的墨块,又垂眼看着金宝。
“不会研墨?”
金宝一只手拿着小猪面具,仰头看着他。
“好像会。”
他小声道:“我明明记得阿爹以前就是这样磨的,还有霜霜姨也是,转着转着就有墨水了,可是我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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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墨水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出来。”
溪亭陟施了一个清洁术,让书案上重新整齐过后,垂眼看着金宝。
“砚台里需要加水,你不曾滴水,自然没有墨。”
金宝恍然大悟,“所以是因为墨里面加水了,所以每次金宝写完字后纸上才会湿湿的吗?”
溪亭陟看着桌上翻开的静心咒,垂眼看着金宝。
“谁罚你抄书?”
金宝这个年纪,且不说能否悟到静心咒,但就静心咒里面的字来说,金宝都不一定能认完。
里面的许多字,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生僻和拗口。
“外祖母。”福安小声道,“福安去湖上面飞飞了,忘记了要去外祖母跟前静坐,所以外祖母才罚福安抄书。”
溪亭陟替金宝研墨,让金宝坐在书案前,他看着小家伙专注认真不到片刻,便开始抓耳挠腮,原本好端端放着的腿突然就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着小脚,一晃一晃的。
规规矩矩捏着毛笔的手也开始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捏着毛笔,在宣纸上戳着墨点。
溪亭陟:“…………”
溪亭陟道:“溪亭安。”
金宝一个激灵,翘起的小手指唰得一下收了回去,连翘起的腿也偷偷摸摸放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了,他才扭过头看向溪亭陟,迷茫道:
“阿爹?”
溪亭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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