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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尔虞我诈（第1页）

与此同时，延熙殿内。

“陛下，莲子汤。”苏愫将托盘轻轻放在案前。柳玉华抬起头，眼中带着疲惫：“怎么是你送来的？”

“路上遇到的。”苏愫递上调羹，目光中带着关切，“陛下何必这般辛苦。”

柳玉华接过调羹，轻轻搅动着碗中的莲子汤：“这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那两位亲人留给我的这堆麻烦事，稍有不慎。。。”她没有说完，但语气中的无奈不言而喻。

苏愫取出一封奏折：“青龙司监刚送来的奏折！”

柳玉华放下碗，接过奏折。烛光下，她的表情忽明忽暗，眉头微皱。

“苏愫。”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思索。

“臣在。”高挑女官立即上前一步，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挺拔的身姿上。

“你说钱明远此人如何？”柳玉华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奏折边缘，目光依旧停留在文字上。

苏愫闻言微怔，随即眉头蹙起：“此人在京中横行霸道，仗着陛下的名声为非作歹，实在令人不齿。据说前几日还在醉月楼大打出手，打伤了几名商贾。”

“是么？”柳玉华指尖轻点桌案，发出极轻的声响，“朕倒觉得，此人不似传闻中那般简单。”

下午朝堂之上的那一番对答，钱明远言语间透着几分机敏。这与外界传闻的骄横跋扈，似乎大相径庭。柳玉华不由得想起他站在殿中时的神态，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可不仅仅是表面的张狂。

她重新展开手中的奏折，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游移。片刻后，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浮现在唇角：“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苏愫接过柳玉华递来的奏折，快速浏览一遍，神色渐渐凝重。奏折上详细记载了近来京城内的一系列异常事件，其中不乏与玄天阁有关的蛛丝马迹。

“陛下，这次的事态严重，不是轻易能。。。”苏愫欲言又止。

“所以，朕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柳玉华推开窗，夜风拂动她的青丝，目光投向远方灯火阑珊的皇城。

夜色渐深，街道上行人寥寥。一辆普通的马车在幽暗的巷陌间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闷响。

“大人，确定要连夜提审那女贼？”陈铮坐在车辕上，压低声音问道。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车厢，神色间带着几分担忧。

钱明远靠在车厢内的软垫上，闭目养神。听到问话，他只是淡淡道：“带路吧。”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从那个叫雪柔的女子口中，找到突破的关键。今日在朝堂上的对答，已经让他意识到事态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街道两旁的房屋渐渐稀疏，远处府衙大牢的轮廓逐渐清晰。然而无人察觉，在远处的一座角楼之上，一道身着玄天阁道袍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牢房内，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雪柔被绑在十字架上，浑身酸痛难忍。鞭伤和酷刑的痕迹遍布全身，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强。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阴暗的牢房，钱明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负手而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雪柔的脸上沾着血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又见面了。”钱明远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走狗！女帝的走狗！”雪柔怒目而视，声音嘶哑却依然充满恨意。

钱明远不以为意，在她面前站定。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我们来聊聊，你背后的人是谁？”

“呸！”雪柔啐了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钱明远轻轻摇头：“你以为我是来审讯你的？”他转身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下，“不，我是来和你做个交易的。”

雪柔冷笑一声：“交易？就凭你一个走狗？”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你？”钱明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在火光下展开，“这是你们组织的联络信件，上面提到了一个叫"青龙"的人。”

雪柔的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钱明远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玄天阁的人已经盯上了这里，如果你不说，等待你的将是比死更痛苦的结局。”

牢房阴暗潮湿，铁链碰撞声不绝于耳。腐朽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几只老鼠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木架上的少女正在疯狂挣扎，铁链勒得她手腕发红，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衣衫凌乱，但眼神依旧倔强，丝毫不减其气势。

“大胆贱婢，居然如此蔑视官府大人！”狱卒扬起皮鞭，粗糙的皮革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啸声。

“且慢。”钱明远淡淡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穿着一身玄色官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般娇嫩的美人儿，若是打坏了，岂不可惜？”他的目光在少女身上缓缓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狱卒立即会意，收起皮鞭，脸上露出几分猥琐的笑意：“使君说得是，这等美人确实不该糟蹋。”

“无耻小人！”雪柔怒目圆睁，一双杏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有本事就杀了我，何必在此装模作样！”她的声音嘶哑，想必是被折磨了许久。

钱明远踱步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倔强的少女。昏暗的火光下，少女的脸庞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屈的傲气。

“本官倒是好奇，你为何对我如此痛恨？”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伪帝走狗，人人得而诛之！”雪柔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钱氏一族助纣为虐，你更是其中佼佼者，京城谁人不知？”

钱明远缓步走到雪柔身边，伸手轻抚她的脖颈，感受着少女肌肤的细腻，同时也感受到她的颤抖。

“嘴巴倒是挺厉害。”他忽然捏住雪柔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呸！”雪柔突然啐了他一口，唾沫正中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