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君:“……”
她也不知道为何,脑袋里那张轮廓分明英俊明朗,可笔一拿到手里,便不听她脑子里的使唤。
“鼻子歪了。”
“嘴…”
提醒了几句后,大抵觉得已经无法弥补了,辛泽渊不再说话,看她把整副画画完,到底还算长了眼睛和良心,画完后,她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夫君没这么丑…”
可花灯已经做好了,总不能戳破了重来,如此飞上去,怕天上的神仙认不出来,韩千君突然灵光一闪,特意在画像旁边,留下了一行字:【韩千君的夫君辛泽渊】
见他正侧着头,没往她这边看,赶紧在旁边添了一句,“求神仙保佑他们永远恩爱。”
在她落笔的瞬间,辛泽渊偏过去的头便收了回来,看着她写完了那行字,唇角的弧度压不住,不自觉地往上翘。
辛公子今夜做的花灯很大,要两人托着才行,韩千君正托着另一边,忽然见辛泽渊拿着笔也在灯纸上添着字,可惜看不见,好奇地问道:“夫君你写了什么?”
辛泽渊没答,“可以松手了。”
没有上一回的星海,可整个江面上独独他们一盏花灯,成为了夜空里最为明亮的一颗星辰,也是一种烂漫。
韩千君踮起脚,伸长脖子也没看清他写的那一行字,回头看身后的公子,再次问道:“夫君,你到底写的什么?”
辛泽渊,“你的名字。”
完整的是:【祝吾妇韩千君,得偿所愿,永世幸福安康】
“你把我画的那么好,不用写天上的神仙也能认出来。”江面一股风吹来,韩千君转过身,一瞬躲进了他的怀里。
辛泽渊习惯性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身上裹了裹,“冷了?要进屋吗?”
有辛公子替她暖着,她想看看那盏孔明灯到底能飞多高,蒲团上坐着太矮了,坐在藤椅上等,可没了辛公子暖和又太冷了。
倒也难不倒她,韩千君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起身把身下的藤椅让给了辛公子,“夫君,坐这儿。”
辛泽渊刚坐下,韩千君便蹭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回头对上他微深的眸子,狡黠地道:“我不重,夫君说过的…”
辛泽渊:……
辛公子身上有一股只属于他的幽香,那是熏香被他的体温晕染后散发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味道,每个人都不一样。
辛公子说她的是香的,甜的,可她自己闻不到,只能闻到辛公子,像极了冬天雪地里的冷梅。
窝在他怀里扬起脖子看灯,是一种人间享受,脖子望酸了,那盏灯还在往上升,韩千君挪了挪屁股,问他:“夫君,到底会飞多高…”
“不知。”
韩千君在他身上挪第3回时,辛泽渊突然握住了她的腰,把她乱动的双腿分开,跨坐在了他身上,再搂着她的腰,“这样呢,还累不?”
不累,辛公子的抱抱,怎么会累呢。
趴在辛公子的肩膀上,抬头更轻松了,整个胸口贴在他的胸膛上暖呼呼的,突然想了起来,唇瓣擦着他的耳侧问道:“上回辛公子是怎么说服百姓替你做灯笼的?给了他们钱?”
“不难。”辛泽渊身子微僵,环在她的腰上手有意无意地按着,“我与他们说,想要讨喜欢的小娘子欢心。”
是啊,善良的辛公子不知道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一句话便让他们赴汤蹈火,成就了那样浩大的一场灯海盛宴,可她当时还蒙在鼓里,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原来在她艳羡旁人之时,早就有一个人在暗处为了讨她的欢心默默地付出。
自从有了辛公子,她再也不用去艳羡任何一个人,头蹭了蹭他颈侧,感觉到后腰上的手掌在她的腰窝后来回地抚着,像是在仔细地寻找某件东西…
片刻后那只手掌像是确定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拍了她一下,韩千君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起身茫然地看着他。
辛泽渊眸子里的幽深与夜色融合在一起,更为深邃,喉咙滚了滚,问,“没穿?”
韩千君:……
她穿了,但只穿了一条长裙。
太麻烦了,没穿裘裤。
被辛公子发现了,韩千君脑子虽没那么灵光,可偶尔还是懂得夫妻间的情趣,手指头抬了抬辛泽渊的下颚,不怕死的道:“这不是为了夫君方便嘛…”
话落便听到了辛泽渊一声轻笑,“你自己找的。”
——
韩千君那张嘴总是不服输,为此也付出了无数代价,可她就是改不掉。
统共与辛公子游船了两回,两回都刻骨铭心。
第1回,她见到了满天的灯海。
第2回,她看到了星星划过后留下来的一团白光。
当辛泽渊掐住她下颚,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腰身,一点一点往里推的时候,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想躲开视线,辛泽渊不让,就那么看着她脸上神色的变化,手上的力气慢慢地加重。
船上水汽氤氲,藤椅上也沾了一些斑斓水泽,她到底没有看到那盏孔明灯飞了有多高,看不见,人在极度愉悦之时,会流泪,视线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了脑袋里的团团白光。
在船上的前半夜,她几乎被辛公子夺去了所有的感观。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她不敢睁开眼睛再看,目光所及之处,哪里都有他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