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经常受伤吗?”顾宪海问。
何峰没搭理他。
顾宪海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尴尬,直到何峰好像想起来什麽,突然说道:“你别睡我床,也别躺我书桌,我讨厌别人用我的东西。”
顾宪海无语的问:“那我睡地板或者客厅?阿姨刚才说让我跟你睡来着。”
何峰听到他的话,面部扭曲起来,很显然在跟自己吵架,可能最後听妈妈的话占了上风,他拒绝了顾宪海要睡地板的提议:“不行,我妈妈看到怎麽办,你和我睡床上,离我远点就行,有多远离多远。好了,我现在要学习了,告状的事明天再说,你别打扰我学习。”
“你不怕我偷东西吗?”顾宪海问。
何峰诧异的看了一眼顾宪海,然後问道:“你敢吗?以讹传讹的谣言,你自己都信了?我们同桌已经四年了,要是你真偷东西,我的东西怎麽会完好无损一个不丢?”
顾宪海连忙摇头,这事确实是别人传的,可能是跟他同小区的同学的家长听他养父母说的,然後又告诉自己的孩子。
他就是好奇问问。
顾宪海看着何峰从书包里拿出一些他没见过的书,然後在上面写写画画,这些数字他都认识,但是合起来一个也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题,顾宪海只能看何峰放到一旁的书,数学语文几年级这种字他天天看,也都认识,但是,七年级是啥?有七年级吗?不是只有六年级吗?
顾宪海最後也没想出来七年级到底是哪来的,他的注意力被何峰袖子下一层一层绷带吸引了。
因为学校没有穿校服的要求,所以大家都穿的自己衣服,唯一能辨认他们身份的就是校牌和二年级下的时候入少先队的红领巾,可惜这两样东西顾宪海一个都没有。
他又不参加活动,又被老师针对,能有才有鬼呢。
顾宪海盯着何峰胳膊上的绷带,突然意识到,何峰好像从来都没穿过短袖短裤,夏天也不嫌热,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这学习的时间过得也快,随着外面塔兰市联通大厦上方大钟的钟声响起来,已经到晚上八点整了。
何峰合上正在做的题,领着顾宪海走进卫生间,然後教他怎麽冲马桶,用水龙头调热水,最後递给他来客人的时候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教他使用。
等弄完这一切,也都八点半左右了,那两个人还没有回来,何峰最後检查一次煤气罐和插销,以及大门的锁以後,带着小枕头和小被褥回到自己的屋里。
顾宪海洗漱完以後就换好衣服在等何峰,直到何峰进屋。
“这都是我小时候用的,给你勉强一下吧,没别的了。”何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顾宪海:“我床不算小,你离我远点,你睡靠墙那面。”
顾宪海连忙点头,把东西都贴着墙铺。
何峰对他的举动很满意,然後转过身也换上睡衣。
这时候顾宪海才发现,何峰身上的绷带和创可贴都不少,他身上的伤,特别是後背上,有很多道明显的血印子。
原来何峰看到他身上的样子没被吓到,是因为何峰自己也挨打啊。
顾宪海没问,他正对着墙躺着,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只听“啪”的声响,何峰拉下灯绳,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乌漆嘛黑。
何峰背对着顾宪海躺下,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但是顾宪海,睡不着。是的,睡不着。
这麽多年头一次吃饱穿暖,搞得他有些兴奋,兴奋到最後已经精神抖擞,根本就没有觉意。
好不容易快要睡着,就感觉腰部一沉,原来是何峰的大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可是你主动接近我,顾宪海迷迷糊糊的想,这可不能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