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它完全好之前,她又不敢久站。
站得久了还是一阵阵得疼。
第二天她索性只坐在椅子上给另一幅油画补色。
苏苏也被她打发了去另一间操作室清理待修复油画上的灰尘。
所以下午有人找时,还是小宋敲门告诉她的。
“对方说是翁太介绍的。”小宋站在门口等她回应,“那人已经把画搬过来了。”
姜灵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不过下一秒她才蓦地想起,昨天她把画送回翁太家时,她确实提到了这么一茬。
说是要给她介绍生意,已经把她的名片给对方了。
她笑着道谢的时候,以为这又是一句客套话。
就没多在意,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速度。
毕竟这段时间除了一些老顾客,她还没收到任何人的询问。
随后,姜灵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出工作室。
但没见着人。
只看到摆在前台的被包裹得很好的,以至于尚未露出画面的一幅画。
于是,她一脸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小宋。
只见他下巴往左前方扬了扬。
男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休息区。
他坐的位置正好靠窗,朝南。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却并不纯粹,还被分割成了不同形状的斑驳。
他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单手支着下巴,整个人侧对着他们,指尖正在以一种不规律的形式敲击着桌面,略显闲散与慵懒。
一种常见的等人姿态。
在这橙黄的光线下,他原先的乌发更像是掺杂了一抹棕,眼睑耷拉着,神色淡淡的,像是在出神。
和昨晚在昏暗模糊光线下的他不同的是,面前的祁浔在她眼前似乎逐渐清晰了起来。
但他好像,依旧没变。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
只不过她从来都想不到,也猜不到。
他的爱好里竟然还增加了收藏油画这一项。
“我去把他叫过来。”小宋指了指前台,“画就在那。”
小宋的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
姜灵点点头,随即挪着步子去看画。
“陈——”祁浔顿了顿,改口道,“翁女士让我找的你。”
“嗯。”姜灵淡声应着,“先看画吧,损毁严重吗?”
他没回她,在小宋的帮助下,他们拆开了外包装壳。
看到油画真面目时,姜灵随即一愣,似乎连心脏都骤停了一秒。
并不是油画损毁很严重。
而是画上的内容。
——画的是姜灵。
她正趴在桌上,左手压在身下,眉头放松,眼睛轻阖,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叠影,像是睡着了。
几缕晨光从画布的左上角投射而下,映在她的眼尾以及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