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多少有些松动,可她还是不能完全下定决心。
虽说种花卖花,不用抛头露面,这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可,不是不可以,不代表一定可以。
她没敢松口,只劝说道:“太祖皇帝虽没明令禁止命妇们沾手买卖,可你毕竟是安王妃,若是……”
“赚钱,哪有没风险的。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咱们陛下虽没说行,但也没说不行。况且我只买一万株试试水,若是不成,也就罢了。”
“可是。”
曹氏还是犹豫。
徐妙容也不着急。
她心中已有成算。自那日见了王府的财务状况,又摸清了自己的馀额,她便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
贵妇生活不如牛马,坐吃山空,资産贬值,让人心惊。
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到更艰难的境地,她决定,痛定思痛,艰苦奋斗,不说日後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也至少,能回到上辈子当牛马时的生活水准。
然而,想法很多,具体操作起来,却很难。
身在内宅之中,又在朱棣监控之下,身份所限,行动有限,她能做的,很少。
无意得知,平山堂里那些开得极好的花是先前曹氏着人送来的,她心中,便有一个计划成型。
这个计划便是:自産自销卖花。
曹氏的娘家,在淮安府下面的宿迁县。宿迁,在後世以培育花木而闻名,此时,花木培育,却还没成规模。
有地不愁垦,靖难四年,顺天府到应天府,全打了个稀巴烂。皇城虽没稀巴烂,可谁又敢笃定,见了前任造的东西,朱棣不会意难平?况且朱棣马上要大封群臣了,新出炉的公侯伯爵们,不得举家搬来,造大房子,软装硬装全换新?
灾後重建,机会来了。
虽然朱元璋的确说了,各王府不得经商。可,各王妃陪嫁的铺子,不也是商业,不也有人打理?
如今朱棣上位,他既然没说不可以,那她便默认,或许可以。
但,擦边要悄无声息的。她不敢插手大的建材,小的花木,总能试试吧?
稳定的花木供给,过硬的花木品质,外加即将萌发的需求和城外安王府那几块土地支援,她对未来,预期良好。
但,职业敏感性还在,她决定,先拿一万株花木苗试试水。
她说了心中思量,曹氏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等我问过你大哥,再说吧。”
她话音刚落,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朱棣。
他的表情。。。。。。
徐妙容揣摩了一下,猜测,在友好的气氛中,徐朱两方充分交换了意见。会谈是有益的,朱方尊重徐方的态度。
和曹氏对视了一眼,看着脸有一点红,不确定是干架干红了的,还是喝酒喝红了的朱棣,她问:“陛下,我大哥呢?”
“他醉了。”
朱棣扔下三个字。
徐妙容表示怀疑。
刚刚,和曹氏说话时,她好像听到了扔酒瓶子的声音。不敢也不好多问,朱棣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你们府上没钱了?”
徐妙容心中一凛。
见朱棣面上不似生气,心知他并没把刚才的话全听到耳里,便略略放了心,道:“陛下莫非,是要给我们发钱?”
呵呵。
朱棣笑了,笑完,“嘲讽”:“你做个梦,钱会来得比较快。”
嘲讽完,又语重心长开始说教:“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要总想着问别人要钱,殊不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徐妙容:……
想说,想大声说,那你倒是放你的兄弟们出去搞钱啊!既不放他们出去搞钱,又不给他们多发钱,就是喂猪,都不带这麽抠的!
“对对对,陛下所言极是。我们有手有脚,是该自己多努力。”
重重地强调了“努力”两个字,她在心里说道:我已经侧面报备过了,到时候别说我给你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