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
徐妙容有些心塞,“你说,能成吗?”
“能成。”
曹氏点头,知道她说的是,里头那头倔驴,能不能回心转意。
“你大哥,这是钻了牛角尖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看这回,他的心病能除。”
念叨了一句,曹氏面上担忧之色略去。目光落在徐妙容肩畔的花枝上,这才想起来,昨日淮安府那头送了当季的花木来,她还没来得及交代下人给各家送去。
想着徐妙容今日既来了,一会可以一并带回去,便道:“昨儿淮安那头送了花木来,本打算叫人给你送去。可巧,今日你就来了。如此,我就不打发人再巴巴地跑一趟了。”
“那敢情好。”
徐妙容大方应了。说了一声“谢谢大嫂”,嘴皮子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曹氏见她神色,心知她有话要说。怕是自家的花木有什麽问题,忙问了一句:“四妹妹,怎麽了?可是这花木,有什麽不妥?”
“并无什麽不妥。大嫂娘家的花木,在整个应天府都是头一份的,如何会有不妥?”
徐妙容忙应了一句,对上曹氏关切的眼神,又为难道:“正是因为这花木太妥了,我才有些难以啓齿。”
“难以啓齿?”
曹氏有些没听明白。她总觉得,这位四妹妹,今日……似乎有备而来。哪怕方才她不提起送花木,她也会主动将话题扯到花木上。
拿不准对方究竟是何意,她不动声色道:“有什麽话,是不好同我说的?”
“大嫂既然这样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徐妙容正等着她这一句,闻言,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想请大嫂帮忙牵线,帮我从淮安府买些花木来。”
“你要买花木?”
曹氏有些惊讶。
本想说,你要花木,我送你便是,何必又花钱去买。转念一想,不对,四妹妹既然说了买花木,想必那花木,不是小数量。
可,四妹妹要花木做什麽?
“你要多少?”
她问了一句,却是绝口不提为何买花木。
“一万株。”
徐妙容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曹氏更惊讶了,“四妹妹,你同嫂嫂说句实话,你要买这麽多花木,是要送人,还是……”
“卖。”
徐妙容回了一个字。
曹氏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未及问出口,徐妙容又道:“实不相瞒,大嫂,我们府上,已是寅吃卯粮,江河日下。以前,我不懂事,手头洒了些。如今要账的找上门,我才知道,家计艰难。为了帮府上度过难关,我不得不想办法自谋生路。”
“可是。”
曹氏面上仍有些不赞同。想说,安王府,何时穷到了这个地步。况且高门贵妇,哪有自降身份,出去做生意的。
仔细一*想,不对,要账的找上门?
要账的?
这又是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忙问:“出了什麽事?”
徐妙容郁闷地笑笑,忙把各家掌柜的上门要账一事说了。
曹氏听罢,久久未曾出声。
她知道,被火烧死的那位先帝不干人事,留在应天的亲王们,日子不好过。今年的岁禄,好像又推迟发了,四妹妹他们府上,想来受到影响了?
又想到,前些日子,曹国公夫人过生辰,她因不在应天,便只送了礼。人虽没去,事後却听闻,那平阳王妃故意使绊子,四妹妹顺水推舟,应下了平阳王妃的五引盐。
四妹妹,一贯是唯我独尊的,不然也不会,与应天城里所有命妇们交恶。按照她的性子,平阳王妃故意为之,她会反唇相讥。
可如今……
这样看来,安王府,的确是山穷水尽,四妹妹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