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容:……
嘴皮子动了动,她想说话。刚迈进里间的脚作势也要撤出,里头太医却正好出来了。
“王爷并无大碍,屋子里再通通风,你们再拿个扇子,给他扇一扇,一会他就会醒来。”
太医一边交代着,一边往外走,见到她,先愣了一下。许是医者仁心,他实在看不下去有人不把人命当人命,便没忍住说了一句:“天高物燥,小心火烛,王妃,让他们当心些吧。”
约莫是想到了这位王妃从前的奇葩举动,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屋子,他又摇了摇头,不想掺和小年轻的疯狂,索性气呼呼地走了。
这个……
徐妙容无言以对,知道自己因为挽回朱楹的种种奇葩举动,以及与命妇们的龃龉,在应天的名声,有点差。今日之後,怕是她的名声,会更差。
站在门前犹豫了一瞬。
她叹了口气,还是无事人一般平静地往里头走。走到帘子外头,她忽然又住了脚。
迟疑了一瞬,她伸手,掀开帘子。
果然,朱楹正在她那张宽阔的大床上躺着。许是因为在内室,有池并没有进来。微微打量了一番,见床下没有鞋,她便知,这人,应该是被人从暖阁里移过来的。
多好的床啊。
可惜,睡了一个人。
心知月桃几个舍不得把烟引到这间屋子,结果,反让他捡了漏。无奈叹了口气,她上前,停在了床前。
但见某人直挺挺地躺着,眼睛也闭的死死的。他脸上,应该是被有池擦洗过了,倒没有月桃几个的狼狈。
他的领口,微微被人打开了。而他的脸色,说不上是红还是白。倒是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对不住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此时此刻,愧疚,就是愧疚。
然而愧疚不过一瞬,她又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盯着那张明显不舒服的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活该。”
更加小声地挤出两个字。
她承认,她有些幸灾乐祸。
旧怨情仇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为了赔他核桃,闪了腰,折了首饰,背了偷东西的黑锅。被他指着鼻子骂没有廉耻,被他一言不合就禁足。
他倒是威风了,可她,老委屈了。
不行!
向来只有她给别人委屈的份,哪有别人给她委屈的份。况且说好了再也不来平山堂,是他自个违背了誓言。她,徐妙容,现在要把失去的全部找回来。
下黑手宜早不宜迟,就是现在,她决定……
在他脸上拧一把,拧完就跑!
说干就干,她又往下俯了俯身,手便要朝着那张白皙冷淡的脸而去。可,指尖还没触及他的脸,她却突然一个哆嗦。
不是,大夏天的,哪来的风,吹得她心里头突然冒出两个字:害怕。
掐了自己一把,她定了定心神,再度望向那张脸。
尼玛,太帅了!她总算明白了,帅的一批具体化是什麽样子,也理解了,当初她为何要发癫。
可,帅的一批能当饭吃吗?就是帅的两批,三批,她也要,掐他。
嗯。
掐他。
反正她跑了,也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毫不拖泥带水的,朝着他的脸上拧去。
可。。。。。。
“唰”地一下,手和脸刚刚相接触,紧闭的那双眼睛忽的一下睁开了。
“徐妙容,你在做什麽?”
朱楹反手一握,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便死死地将她的手腕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