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陈家大少奶奶脸色越发难看。
徐妙容却轻笑了一声,又问:“五姑娘,你中意王爷什麽?”
“民女……”
陈丽质已经被人钳制住了,帕子还没堵到她的嘴里,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口,她打算,实话实说。
然而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前面窸窸窣窣起了动静。徐妙容见丫鬟寻来,叹了口气,回头道:“是王爷找来了。”
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她便走了。
“母亲,安王妃……走了?”
陈家大少奶奶有些没回过神,她只觉得,安王妃走得太突然,那句“自便”也太随意。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走了,这五姑娘,又该怎麽办?她看向王氏,心里头犯了难。
王氏本想说,当然是把这个贱蹄子捆了送回陈家关起来,忽然,她似想到了什麽,盯着陈丽质看了好一会儿。
“丽质,你方才说,你对安王有意思?”
她似是问,又似是自个答了一句。话音落,手掌攥紧了,过了一会又松开。
又盯着陈丽质看了好一会儿,她冷声说了一句:“你这蹄子命好,或许,这便是你的造化。”
陈家大少奶奶闻言,朝着陈丽质看了一眼。
却说外殿里。
月桃正和月菱陪着徐妙容往外走,一边走,月桃没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王妃,这陈五姑娘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说话怎的如此随意?”
“是啊。”
月菱接口,也道:“先前瞧着,她也不像是这等不知分寸的人,缘何此次,她却这般冒失?”
月菱不解,接风宴上一次,清丈土地时又一次。加起来,她们一共见过陈五姑娘两次。可那两次,陈五姑娘都无任何不妥。
今日,这是怎*麽了?难不成,清丈土地时遥遥一面,这陈五姑娘,当真对王爷情根深种了?
“她呀。”
徐妙容面上并无生气之色,目光落在前头,她说:“她对王爷,可没意思。”
没意思?
月桃蹙眉,月菱也跟着蹙眉。她,应该是指陈五姑娘。可陈五姑娘,方才还亲口说,她对王爷有意思。为何王妃现在却说,她对王爷没意思?
“王妃,奴婢不明白。”
月桃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解。
她问了出来,徐妙容笑着看她一眼,却并不多做解释。
“自己想。”
她只说了这麽一句。
月桃正要冥思苦想,眼角馀光忽又瞥见朱楹的影子,微微擡高了声音,她道:“王妃,王爷在前头!”
徐妙容哭笑不得。
感觉,月桃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热情,就好像,巴不得她和朱楹赶紧见面一样。
摇了摇头,她快步往前走。
朱楹正站在一处池塘前,不知在看什麽。听到身後动静,他回过头来,又随口问了一句:“陈家人走了?”
“嗯,算走了吧。”
徐妙容回他。
她让陈家人自便,陈家人本来就要去添香油钱,供祈福牌位,现在她们应该先去内殿里办正事了吧。
想着他为了避开陈家女眷,特意等在外头,方才里头发生的事,他约莫还不知道呢,便好整以暇地开了口:“方才。”
说了两个字,她又没往下说。
朱楹看着她,有些疑惑。
她却笑了,像是看好戏一般,说了一句:“陈五姑娘同我说,她中意你。”
朱楹的脸,唰地一下,沉了下来。
徐妙容有些震惊,倒不是没见过他变脸,而是没见过他变脸变得这麽快。像是碎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他面上带出几分不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