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麽回事?”
忙问月菱。
月菱道:“平日里,府上各处只管采买。至下个月月初,自有人前去销账。可这个月,我们府上,没人去销账。”
“为什麽不去?”
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却自个明白过来了。
王府,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尤其朱楹,既在乎脸面,又讲究规矩。如果不是到万般无奈的地步,府上下人,又怎敢顶风作案,不把该给的钱给人家?
月菱既然说了,这个月没去销账,那便说明,在这个月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
先行采买,统一记账,再在下一月统一给付,这法子,没问题。如果自家言而有信,你来我往,彼此倒也方便。
可,这个月没去销账,这个月已经过半。她猜……对方应该不止催了一次。此次上门,实属无奈。
“他们是不是已经催过很多次了?”
“我们府上,是不是已经没钱了?”
连着问了两个问题,她看向月菱。
月菱也没什麽好隐瞒的了。
点了点头,她说:“是,各家掌柜的,已经催了不下五次了。他们说,这次要是还要不到钱,他们就堵在角门上,不走了。”
又说:“其实先前,奴婢就想来报的。可,一想到王妃说的,想到王爷,还是这般,奴婢就将话咽回去了。王妃,这次咱们可千万别贴补了。”
贴补?
徐妙容眼皮子动了一下。
她听到了什麽?她听到了,她用自己的钱,贴补家用?
合着,她还是个冤大头?
合着,这王府的财务状况,比她想的还要不乐观?
心突然有些凉,她急忙拉过月菱,问:“我自己都记不清,我贴补了些什麽,你快同我说说,去年的岁禄,是不是已经用完了?”
“是啊。”
月菱点头,一脸王妃你总算想起这些俗物了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她道:“那点岁禄,哪里够呢。王妃先前说,府上有难处,不要让王爷知道。王爷事情多,不要拿这些琐事去烦他。”
“可王妃也不想想,你一心贴补府上。这府上,却是个无底洞啊!”
“原本,底下各管事的妈妈们找上门的时候,奴婢就该按照以前的法子,径直从私房里取了钱给他们的。可一想到王妃说,脑子里再没这些个情情爱爱,奴婢忽然就为王妃不值。王府,又不是王妃一个人的王府,王妃再有钱,也不能一直往外掏啊。”
原来如此。
徐妙容彻底搞明白了,她果然是个冤大头。
去年的岁禄已经用完了,今年的岁禄还没有发下来。府上捉襟见肘,她就用自己的私房贴补。按照惯例,这个月统一给付给各家铺子的钱,也该从她的私房里出的。
可月菱,听闻她那番对朱楹断了念头的话,又见朱楹态度冷淡,便为她不值,不想让她再当这个冤大头。
没人掏钱,掌柜的们,可不是就集体上门讨薪了?
“好丫头。”
她对着月菱由衷地赞了一句,正要再多问几句,外头忽有小丫鬟来传话,说:“岷王妃来了。”
岷王妃?
她头脑风暴了一番,终于将人和脸对上了,顾不上多说,先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