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
陶知易噎了一下,问第二遍的时候显然没有第一遍有信心了,抿了抿唇,他道:“既然,既然是做好事,那能留个名字给我吗?”
磕磕巴巴的,听出来是真的紧张。
先前他说确定对方是谁的时候,电话那边没有回答。
那这次呢?
他心里禁不住有些颤动。
“……”
这是足够漫长的两秒钟,两秒後,李应才终于开口道:“可以。”
“陶知易。”
他平静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後说:“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了。”
“好。”
“我是李应。”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这种情况的弊端就是那声短暂的两秒音符因为掺杂了点其他的什麽,而始终无法被人牢牢记在心里。
陶知易:“……你能再说一遍吗?”
李应:“……”
人的确是傻了。
算了。
他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淡淡的开口,这次的话语比方才清晰多了,足够让人一记就记得好多年。
“我是李应。”
他道。
陶知易接着恍惚了一秒。
按理说,天空中布满乌云的时候,是不适合放烟花的。
但那时,陶知易的心里确实炸开了一小块烟花,仅仅只是因为对面是李应。
他知道这个事实说明了什麽。
这个事实说明了——
半个月以前,他以为这个彻底消失在他世界里的人其实从未消失,非但没有消失,还住进了他心里。
他确实是喜欢上了他。
之後,李应似乎是倦极了,打了个哈欠,在电话里要陶知易回去。
虽然不是家,但也不能四处漂泊,搞得那麽可怜。
这是他的原话。
陶知易答应了,却没有动,也没有起身,海风渐渐小了许多,他就坐在沙滩上,光着脚看月亮,只觉得今天的月亮那麽神奇,怎麽看怎麽好看。
过会儿,他滚了滚喉咙,压低了声音道:“谢谢你……今晚陪我说了这麽多话。”
还救了他。
李应心里对这声道谢很受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单手关了窗户,重又躺回了床上。
“随便吧。”
“反正是你交话费。”
“……”陶知易沉默的拿起手机看了下,四十分钟。
他想再说些什麽,贴到耳边却发现李应已经挂了,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他省些电话费。
他刚这样想,很快又暗自否决了。
应该不会。
不知道为什麽,陶知易总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或者,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