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睡了吗?”
呼噜声都传来了。
江老头性子谨慎,十几天来还是第一次这样。
黑夜中萧宁嘴角上扬,“诶,我好多好多年都没看到星星了”
伸手不见五指,纤细的手指却还对着光线的方向抓了抓。
***
萧宁口中的关系却没她那般悠闲了。
陆昭熙毫不犹豫撩袍下跪,
“求母亲搭救”
茶盏碎裂在他脚边,“熙儿,你得了失心疯了!”
他眼睛都不眨的列出自己的条件,“我会过继母亲宗室里的孩子悉心教导,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助力他当上陆家家主。”
“以後我的一切事情都任您安排,您让我娶谁,何时生子,陆明绝无异议”
昭和公主愣神的下一瞬,陆昭熙就命人拿上了家法,眼神平静的指挥陆家人拿了朝自己的身上招呼。
“我将用自己的一切权势,匡扶母亲宗室”
血迹很快就渗透了里衣。
“停下!”
这位雍容华贵丶地位尊崇的女人没忍住哭着抱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拦下他的刑罚,
“你知道母亲现在只担心你一个,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啊”
“知道母亲就能答应熙儿了吗?”
昭和长公哭着锤打着他的背,“本宫答应你,答应你行了吧。”
陆昭熙拍了拍她,眸子很快褪去感情。
等到昭和情绪平复後,他冷着声音说,“母亲还请尽快召集宗亲,劝景帝收回成命。熙儿相信您的能力,要说当今圣上还怕谁的话,也只有您这位姑母了”
过河拆桥瞬间变脸的本事让昭和这位娘亲都大跌眼境。
她瞬间就变成了他的下属,“如果母亲完不成,之前的一切……”
他适时顿住,留给昭和想象的空间,
“就当熙儿没说过。”
他毫不停顿地离开,前往下一处斡旋。
留下昭和公主愣在原地。
“母亲教你为人处世之道你就是这样威胁母亲的?!”
听着身後怒极的声音,陆昭熙心肠冷硬,眼都没眨一下。
他逼迫自己就像冷酷无情的赌徒一样,自己的一切都能当做筹码,唯一的奖励就只是那一个人罢了。
周景珩丝毫不顾旧情,固执到那个程度他是没想到的,他能做的只有做好萧宁的工作交接,梳理好案情,在此基础上尽量回还。
男人疲累地接了捧建安飘的雪,把自己卓越的脸深埋进去,让稍有迟钝的脑子继续进入高速运转。
“思远”
他微躬身,带了点迟来的歉意落座。
“明之你来了,这是沈安秭,我的老友。”
陆昭熙撩袍行了跪礼。江思远把他当忘年交,而沈师是他朋友,左右都是同辈,不该这样啊。
江思远试图把自己忙昏头的朋友拉起来,他最近实在太累了。
“夫子,学生好久不见你,在此拜会了。”
陆昭熙清冷的侧脸对着江思远,恭敬跪着行拜师礼。
“唉,你说你……”
江思远摸了摸鼻子,你认识人家干嘛还让自己牵线啊。
这麽晚自己还是要睡觉的。
“不用多礼,咱们就事论事。”
沈安秭最是公正,当世大儒,从不徇私。
萧宁对陆昭熙的初印象大抵就是沈安秭这样的大法官。
男人攥紧了手心。他组这个局,为了增加胜率还把江思远拉进来。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说动。
“夫子不是淡泊名利,学生好几次邀您出山都不予理会……”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茶杯,倾身为沈师倒茶,慢慢打出了个机锋。
“大抵是名气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