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一言化解一番,捧了他又不失敲打。
萧宁回头看景帝的神色,果然不太好。
散宴时他还屏退衆人和她说,“你现在跑去当他的臣子也已经晚了!”
萧宁: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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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内,西北边疆连传来了与大凉的十二道急报,忧是半数。
夏尔那张怎麽看怎麽傻的脸,在萧宁安置好他的那一天就彻底变了。
他的名字很快响彻了祈朝上下,气氛就像悬于头顶的一把利刃,随时都要落下来。
萧宁如履薄冰地与夏尔周旋。一方面礼节不能缺失,不能落人口舌,另一方面得探出他此行所求,看好他最好能软禁。
她本来政务就繁重,还得应付越来越刁难的夏尔,好不头大。
“你能不能不要讳疾忌医?你让医者把一下脉呢?”
“我真的好累了,不想和你吵。陆昭熙,别忘了我还没原谅你那晚干的事……”
“那我不是不忍心看你难受吗?要是有其他办法能解我用得着牺牲自己?”
“彭”的一声关门声阻断了他的话音。
陆昭熙望着紧闭着的门咬了咬後槽牙,转身愤而离去。
他们吵架也吵太多了。每次不欢而散,再好的耐心也要耗尽了。
他对萧宁挑食丶萧宁不就医丶萧宁晚间不和他一块的一切腹诽与决定就是在这一时期做出的。
“大人,大凉使节那儿有动静”
刚躺回去没多久,长月就尽心尽责的传递给她讯息。
那张憔悴气色不怎麽好的小脸上泛起一股烦躁,蒙上被子,装作不听不看。
没过一会儿长月就听到,“催命鬼似的,上辈子造孽了才在这辈子累的像狗一样!”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
萧宁手里拿着一把鸟食,装作要去喂猫,陆昭熙竟然没离开。
背对着她在阴影里,覆盆子的果实熟透掉落在他的脚边,紫色的浆果饱满的色泽闪着诱人的光泽。
真有美人孤寂,万里萧瑟的意境……
萧宁想。
她又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看到人委屈她就受不了。她几乎瞬间就反思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冷落他了。
毕竟要不是她,他本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将来的妻子估计也舍不得赶他天天睡书房。
他那晚的事虽然干的不地道,但确实自己没爽,说伺候她也不为过。她之後高热确实退了,一点副作用也没有,精气神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至于他是不是在药浴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这麽干,这麽居心叵测,步步为营……诶,算了,那药那麽烈,能有什麽高效的解法,他就算是真华佗,开的药方估计也是多注意休息,加上找个男人睡一下。
算了算了,男人眼睫低垂,在那麽清俊伟大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那麽低气压又郁郁寡欢的样子……算啦。
似有所感,男人眸色瞬间变得冷冽,看到是她又瞬间变得期期艾艾,手中的白鸽霎时放飞。
糟了,她还没躲好。
萧宁躲着那信鸽,却还不及那飞禽终日寻人来的快。
白色飞羽冽冽,在萧宁和他之间划出一道优美流畅的弧线。
半斤重的胖鸽子把她的手臂都坐沉了大半,真不知道主人是怎麽喂的。
越是大事来临前越面不改色,萧宁虽然很慌张自己绝妙的骗术要因为这些小细节而被识破,但她面上古井无波,毫不心虚,甚至优哉游哉地取下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读了起来,还读出了声。
“活捉夏,莫犹豫。”
陆昭熙快速走到她身边,把纸条抢走。
这时候就有很关键的一点了,自己必须装作有点懵懂,更多的还要表现自己被堤防的恼怒,还有冷战时期谁允许你靠近我的无理取闹与娇嗔!
萧宁短短时间内靠一个皱眉,一个眼神和拽着他袖子的几个动作精准传达了以上意思。
陆昭熙不知道有没有品到她表演的精妙之处,他视线直接略过她看向她的手,上面放着一把玉米粒。
他的表情几乎瞬间放松下来,把鸽子掐着脖子拎起来,再次放飞,没有鸟食的诱惑,这次它飞得远多了。
看它正常工作後,才转身问她,“你不是补觉吗?”
刚刚还困得要死的模样,甚至不惜和他吵架也要睡回笼觉,这会却已经穿戴整齐,发都重梳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