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当的真是腻了!都给我让开,别挡我的道”
当然没人敢拦着她。
影十一也是在旁边看得实在受不了才动手的,说拽也是用了最小的力。
烟花此时在镂空处升起,桥对面的一朵接着一朵。
心里莫名畅快起来。
她两步并作一步,感觉是此生走过的最畅快的步子,烟火一朵一朵,实在可亲。
“大人,字据还没立好——”
“做商人就要把钱给捂好了!还要大人我教你吗?别随便什麽人来要就给了”
萧宁内心里有一团火,说出口的声音与之前的颓丧一如两样。
她不知道她今天所做所为究竟目的为何,只知道现在自由的过分,
最後的三阶,她根本不管,就要直直跳下去。
实际上为了美观和经济实用,这楼梯梁明建得高又陡。
今天过後,她成为一个长风一般自由的人,做一个万事只为自己的人。
这个破官了当得连生的意义都要忘了。她要自由!
最後的轰鸣在脑海中炸响结束,脚没落到实地。
腰上一股力量把她往回拽,泪水在眼眶中转了几圈,闻到那股熟悉的木质冷香时,终于落了下来。
“你发的什麽疯?”
怒极也就声音越冷,带了情绪,有个人样。
因为惯性她扎进陆昭熙的怀里很深,带来的疼痛让陆昭熙也不免发出闷哼声。
“陆昭熙,你不觉得这官当的很没意思吗?身边的人都是棋子,还要为了所谓礼与义对着杀过自己的人虚与委蛇……”
向来冷着面的人都要被她气笑了,
“惯的你!”
“你现在觉得权势不好了?觉得这个世界都对着你笑,人生没意义了?你当初和我叫板的时候你怎麽不说呢?”
“早就看出你不是个成大事的料,没想到在对你改观的时候突然就证明了自己之前的看法就是对的……”
他一边看着路,单手把萧宁的腰揽住,一步一步难听的话一直输出,步子也没停过。
但每一步走的都很稳。
那股木质冷香萦绕周身,让人静不下心来。
“你骂就骂,能不能放我下来!”
谁能想到平日里出行全靠车架丶蟹壳都要侍从剥的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质弱文人能有那麽大力啊!
陆昭熙罔若未闻,
“我的门你就那麽难入?我等了你那麽久,还没有哪个人敢让我这样等的!还在门外哭了那麽多次,当官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萧宁双脚都没落过地,她尽力够了够地面,脸上的泪痕未干。
他干嘛说得那麽大声,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自尊都要被他碾得碎成渣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可能孩子在被人说‘就知道哭,你只知道哭’时是最止不住眼泪的。
“我需要你这个假仁假义的管麽”
话的内容是狠的,但语气里带着哭腔。杀伤力与陆昭熙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我就该让你一个人摔死在那儿,成为祈朝历史上第一个不是官斗死的而是因为迈台阶!”
他这麽生气干什麽?有必要骂那麽狠麽……
腰被箍得生疼,不可避免的晃动让她下意识搂紧了陆昭熙的脖颈,牙齿磕碰到他的胸膛。
是硬的。
震得她牙关发麻。
陆昭熙揽着的人本来是像块直木板,现在估计是无地自容地挂在自己身上,毛绒绒的脑袋蹭在脖颈,有点热。
“你倒底要把我带去哪?”
“厢房,谈公事。”
提到公事萧宁就想哭,反正她也一直没止住,干脆就放弃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