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宋子涯一起睡的那一晚,是他睡的最香的一晚。
只是这些深夜里,不太能见得光的想法,他会偷偷藏进心里。
作为周家的正统继承人,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需求原原本本地暴露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就这麽在月色中站了好一会。
最後周池可疑地红着脸开口:“我……我只有我床上才有电热毯,你要不要来我这睡?”
“行啊。”宋子涯也不顾那麽多了,寒风吹过她的小腿肚子,像刀片,削骨般的疼。
她噔噔噔地就跑上楼,用热风吹了手脚和隐隐发胀的头,接着簇溜一声,钻进周池的被窝。
宋子涯几乎要发出一声餮足的喟叹,这也太暖了吧!从身体四周的每个地方,暖到四肢百骸。
周池在她身边躺下,有些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去,“睡吧。”
这是周池睡得最香的一晚。
醒来的时候,先前积累的那种疲惫的感觉都尽数消失了。
望着废纸篓里的纸巾,上面似乎依旧残存昨夜的某种罪恶,周池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少女仍在熟睡,她嫣红的唇因为生病的干渴而愈发艳绝,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
她一缕头发斑白,平时总被她很小心地藏起,只有睡着这种毫无防备的时候,才坦荡荡地露出在外人面前。
“对不起。”周池发自内心地忏悔。
阳光慢悠悠地升起来了,穿过那薄纱一般的窗帘,洒在两人的身上。
不暖也不冷,温墩又质朴。
但很耀眼。
宋子涯被刺眼的阳光照到眼睛,动了动,嘴里蹦出个单字:“渴。”
她的额头烧得严重,适才周池探过温度,便知道她症状不轻。
周池有些局促,他先前还没照顾过人,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生病丶且高烧不退的病人。
他凑近宋子涯,观察着她的变化,似乎要把她一吸一呼都尽收眼底。
对待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人,大抵所有人都会有种看不厌的错觉。
少女的气息带着灼热,炽烈而滚烫地烧着他的指尖,触电一般,周池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别再诱惑我了。
他在心里低语。
宋子涯是一颗甜蜜的苹果糖,外表淬了蜜,咬一口,丝丝的甜就会沁入心脾。
却仍有酸涩的果肉,汁水四溢。
周池收回目光,在自己的思维要变得奇怪前连忙停手。
对了,热水,得帮她找点热水喝。
周池走向楼下的厨房,用玻璃杯端了杯热水上来。
在给宋子涯喂水之前,他先喝了一口,试试温度。
玻璃杯装的温开水总有股好喝,但奇怪的味道,或许这就是玻璃的味道吧——
温度适宜,他小心地将她搀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枕头,接着把水杯递到宋子涯嘴边,
不巧,他忘记转动水杯,宋子涯就那麽贴着他喝过的地方,饮着热水。
剔透的红唇印在玻璃杯上,形成一圈淡淡的白色水汽。
周池後知後觉,才意识到,这也算是一种间接接吻。
“唔……”
宋子涯喝了一口热水,皱了皱眉。
她浑身发冷,脚冰凉,头却是热的,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下洗上烘。
头依旧是痛,痛得不得了。
她有点後悔逞强,去喝自己原本不该喝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