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慢半拍地喊道:“多谢前辈!”
蓝玺没理他,只是朝正在翻晒药材的寒露喊了句:“寒露,弄完了就去帮容玖一把。”
“是。”寒露闻言立刻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便到了石案边上。
不多时,两人总算将所有药材包好收拾完毕。寒露抱走了满满一怀的药包,而容玖终于得以腾出手,好好洗了把脸,随後甩干面上的水珠,睁开的一双眼湿漉漉,清澈而明亮。
蓝玺好笑:“没事学霜风做什麽?”
容玖笑着解开絭的系结,一边捋衣袖一边看了眼日头:“弦姑娘喝完药也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可以施针——”
“哇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
木屋内突然传出尖叫。容玖唬了一跳:“怎麽回事?”
蓝玺迅速起身,大步踏上石阶冲进屋内,容玖赶忙跟上。
“婆婆!”
结果刚跨过门槛,蓝玺就和兴奋的冬至撞了个满怀。她往後一退稳住身子:“怎麽了?”
“婆婆婆婆!”冬至激动地拉着她的袖子蹦蹦跳跳,“陆先生掷出了退六!退六啊!”
秋分赶紧献宝一样地把木盘捧给她看,同样开心得双颊通红。棋盘後的苏聿拈着棋子,眉目舒展,笑意温和。而榻上的庭山妖已经扭开头,摆明了要将一切视而不见。
容玖松了口气:“是樗蒲啊,某还以为弦姑娘出什麽岔子了。”他并不大懂樗蒲的玩法,于是虚心求教,“‘退六’是?”
“陆先生可以把哥儿的棋叠打回起点了!”秋分飞快解释,“而哥儿只剩这棋叠的两枚棋子,所以就是陆先生一下把哥儿所有的马都打掉了!”
这麽厉害?容玖立刻对苏聿肃然起敬。
苏聿谦虚:“凑巧。”
蓝玺终于弄明白了状况,好气又好笑:“只是一局樗蒲,也值得你俩乐成这样?”
“婆婆你不知道,陆先生接手之前,输了哥儿二马还不止,然後陆先生……”冬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又拉蓝玺去看棋盘,“现在陆先生也赢下四马了,剩的二马也都越关,连贵采都不必掷,就能走到终点了!”
确是如此。蓝玺转向庭山妖,语带调侃:“认输否?”
庭山妖一擡下颔:“做梦。”
棋局继续。
蓝玺与容玖坐到一旁观战。苏聿由于打回了庭山妖的棋子,可再掷一回。
“二雉二玄一白,橛。”
轮到庭山妖。
“哗啦!”木盘内五色全黑。
“卢!”秋分跳起来。
蓝玺扬眉,容玖目瞪口呆。
紧接着,庭山妖又掷了个白,仍是贵采,继续连掷。
冬至秋分再度紧张起来。
苏聿神色自若。
虽然庭山妖的棋子追得很快,但苏聿优势极大,一枭一橛後,他掷了个犊采,将两枚棋子皆送到了终点。
“赢啦!”
“陆先生好厉害!”
秋分和冬至开心地拍起手来。
蓝玺咳了咳:“你们俩什麽情况,胳膊肘都往外拐?”
“不是的婆婆!”秋分忙解释,“是我先同哥儿打赌的,要是我输了,就得给哥儿——”
“没什麽。”庭山妖蓦地打断,微笑,“蒲戏而已,我还不至于计较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