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很快就被褪下,堆叠在腿旁。凉意攀上肌肤,转眼又变得滚烫。
裴璋耐着性子,无所不尽其极地爱抚她,手指与唇舌像是灵巧游鱼,反复穿梭辗转。
雪白绵软不断轻颤,阮窈湿漉漉蜷在他身下,像被雨露浸湿的花枝,扑簌簌地垂颤。
最後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脸也涨得通红,哭吟着朝後推他:“不要了……”
裴璋低头吮吻她的後颈,灼热的呼吸烫得她一缩:“窈娘……小些声。”他哑声安抚她,“再忍忍。”
意识到自己方才声音有些大了,她浑身僵了僵,随後听见他喉间泻出发颤的喘息。
“那你好了没有……”阮窈眼睫上挂着濡湿的泪。
他沙哑着应了声,却也抵得更深,随後将她的话语撞成零碎的呻吟。
二人荒唐了许久,事毕後,她倦怠得不愿动弹,由着他为她擦洗穿衣,再轻言细语安抚她。
直至重又躺在床榻上,睡了一会儿,阮窈忽地感到口渴,就擡腿踢裴璋,含糊道:“水……”
他素来是睡得浅,便重又起身,倒来茶水给她。
阮窈咽了两口茶,慢慢眨了眨眼,忽然扭头看他,迟疑着问:“你……会当皇帝吗?”
他微微一怔,温声道:“你想当皇後吗?”
见阮窈摇头,裴璋也若有所思:“相较起被这万里河山所裹挟,当个忠臣未尝不是好事。”
“……忠臣?”她总觉着这词安在他身上透着古怪。
“那你如今留在宫中,是想要什麽?”阮窈擡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裴璋吻去她唇角的水渍,低笑了一声。
“我只想要你。”
*
翌日天色尚早,阮窈还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裴璋便披衣起身了。
萧衡死得荒唐,萧寄作为守在洛阳城的皇子,如今只觉得愧疚,铁了心要去为先皇守陵。
先皇子嗣凋零,连公主也没剩下几个,从前的废太子重又被人所提及,却并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如今何氏虽伏诛,可大卫远远说不上太平。外郡仍有流寇作乱,白焱教馀孽未清,更遑论三皇子又逃了出去。
山河百姓都需抚恤与休养,总要有一位新君站出来安定人心。
裴璋记得与萧衡最後几次深谈,并非不曾看出老皇帝眼中悔意。当年一怒之下废黜的太子,本该是位仁厚的储君。
若非孝心过重,又何至于会在为亡母选陵地一事上受人暗算。
今日起了大雾,偌大的皇城浸在浓雾中,殿阁旁早早便点起宫灯。
裴璋刚踏下马车,便有宫人踉跄着急急上前来:“城外有急报!”
“何事?”
宫人颤声答道:“三皇子逃去雍州的途中……被白焱教所截住,架在柴堆上……祭了火神。”
裴璋面色平静,低眸抚平衣袖上的折痕:“将三殿下的死讯去冷宫告知给太後。”
“是。”
*
政务理毕已近申时,裴璋回去寻阮窈,侍女却说她在重云房里。
清晨的雾气早散了,今日天气晴暖,春色酿得正是稠浓。
窗棂与房门敞着,他侧目扫到屋中情景,步子随之一顿。
重云重伤未愈,仍是倚坐在榻上。而阮窈坐在一旁,手里还端着一碗冰食在吃,笑得眉眼弯弯,正同他说着些什麽。
“窈娘。”
裴璋缓步而入,温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