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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的绒毛(第2页)

可这沉甸甸的责任在另一个人眼里屁都不是,

“等会儿我女朋友要来,”他第一次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并不能领会其中的含义,他们那个小乡村太闭塞,“女”和“朋友”怎麽能放一起?男女要麽结婚,朋友?朋友是什麽?他听奶奶骂过妈妈,骂她是破鞋,因为她和村长儿子在猪圈旁边儿笑着说了几句话,妈妈说他们是“朋友”,

“女朋友?”他迷茫地问眼前的男孩,他是季书记的儿子,书记这个称谓,在他们那个小乡村,和皇帝也差不多了,

“嗯,对啊,”那个男孩漂亮得像女孩子,卷毛,白白净净的,穿着雪白的睡袍,支着脑袋,毛茸茸的睫毛耷拉着,懒洋洋地斜睨着他,“听过没,女朋友?就是一起睡觉的好朋友。”

他惊得说不出话,张着嘴的呆傻样子逗乐了沙发里的男孩,“睡觉什麽意思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他还是知道的,但男孩显然懒得追究,从沙发里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像浑身骨头有千斤重似的擦拉擦拉磨蹭到房间另一头的冰箱前,打开冰箱,拎出来两个绿色的玻璃瓶,又摇头晃脑地趿拉回来,这一来一回明显已经让他极为不耐烦了,

“一会儿见着你就知道了,”他把一个玻璃瓶放他跟前,自己拧开另一瓶,他听到滋啦滋啦的气泡声,男孩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又一屁股坐下,踢掉拖鞋躺回沙发里,像贵妃似的支着脑袋看网球比赛,“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儿,还以为自己打架多厉害呢,要没我罩着,就她那三寸丁还想当扛把子?”

扛把子对他而言也很新鲜,後来他领教到了,她打架真的很厉害,男女都打,主要是打男的,出手很快,叼着烟,还很喜欢别人叫她一声冰冰姐,和平时判若两人,她平时就很爱笑,对谁都很好,有一点好吃的都要分给别人,口袋都翻出来了,自己什麽都不留,

可她就是不好,

这是他犹豫徘徊很久後得出的结论,哪怕她总是跟在他身边,把她家店里最贵的水果塞他手里,把省下来的早饭钱给他买早餐,他走快她就走快,他走慢她就走慢,校服袖子甩得啪啪响,金灿灿的阳光下晒得黝黑的皮肤耀眼得反光,细细的柳叶眼像猫一样眯起来,洁白的贝齿在粉嫩的嘴唇後若隐若现,嬉皮笑脸毫不避讳地大声说:“秦鹤我喜欢你!”

他还是觉得她不好,像火一样危险,随便说出口的喜欢像玩笑一样,和承诺无关,就是兴之所至的戏弄,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季泽就跟在她身後,也叼着烟,圆润的笑波粼粼的杏眼儿在她身上溜一圈儿,再溜到他身上,薄薄的嘴唇讥诮地勾起,像看到了恶心的画面,嫌弃地皱着鼻子直摇头,“啧啧啧,陈冰清你差不多得了啊!人家纯情小处男可经不起你撩拨!”

像在看一场滑稽戏,一肚子坏水的少男少女合谋策划的用来戏弄他的滑稽戏,他都能想象得到,她一旦得手,便会和季泽夸张地对视着哈哈大笑,随手将他的心扔到路边恶臭的窨井盖子里,然後像平时一样把季家的司机晾在一边,手拉着手一起有说有笑地爬过那座高高的坡,

季书记的儿子,一个连从沙发走到冰箱都嫌费劲的阴鸷的刁钻古怪的小少爷,每一天都会和她一起爬过高高的坡,躲到没人的角落像所有早恋的坏孩子一样搂在一起亲吻,他们比所有坏孩子都坏,也会做比亲吻这样的坏事更坏的事……

“为什麽是季泽呢?为什麽是他呢?”他的眼睛在她鬓角的绒毛,眉眼,鼻尖之间流连忘返,他第一次在她醒着的时候这麽看她,声音轻柔得近乎爱怜,

“如果是普通男人,陈冰清,我可以当什麽都没发生,你在我这儿得不到你所谓的爱,你伤心难过,生我的气,要去别人那儿找补回来,我可以这麽想,我可以原谅,可为什麽一定得是他呢?嗯?你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

他眼眸低垂,睫毛半阖,视线定格在她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印和齿痕,那是一场,不,是两场激烈的欢爱,她像野猫一样放荡的叫声透过落地窗传出来,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月亮也在嘲讽他,明亮的清晖映照出二楼卧室里交叠晃动的人影,清晰得他都能看到他们像蛇一样交缠的四肢,挂在她脚尖剧烈晃动着摇摇欲坠的内裤,她似痛苦似欢愉的神情……

他就这麽看着,放任着,他们很合拍,当然了,她和季泽一直在一起,从小就“一起睡觉”,好得像“一个人”一样,男人和女人要怎麽样才会好得像“一个人”呢?那天他被季泽拉着去她家看篮球赛,季泽想都没想就把书包和衣服扔她床上,仿佛早已这样做了无数次,就在那阴暗潮湿的狭小的房间里,在那张吱呀乱晃的木床上,

她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不知道吗?都放任不管吗?他站在门口,看她平日里娴静淑雅的妈妈被季泽逗得合不拢嘴,笑得直不起腰,是啊,她怎麽会管呢?这麽好的姑爷,说是乘龙快婿都不为过,要不是法律不允许,她早就被她妈妈塞进八擡大轿里送到季府去了吧?

只是她需要一场婚姻,可以让她混在人堆里,像正常人一样工作和生活,为她和季泽见不得光的关系掩人耳目,反正她也“喜欢”他,溜进书房像蛇精一样缠着他不放,不经意间会露出一些放荡的表情,他知道,那是在另一个男人的调教下和解锁各种欢爱姿势後的炉火纯青的表情,

可他还是娶了她,因为他没有办法,忍着恶心也要抱紧她,他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待,于是矛与盾的撕裂拉扯的结果就是他每一次想要怜爱她的时候都变成了蹂躏,他每一次想要认输说我爱你的时候都变成了“装什麽装,他干你不比我狠?”

她踮起脚尖亲他那一次,在她伸出舌头舔舐他嘴唇的那一刻他真想杀了她,一个女孩,十四岁的女孩怎麽能放荡到这种程度?刚和季泽在自习室里耳鬓厮磨痴缠不休,出了书城的门儿,她就像个懵懂的少女一样忽闪着眼睛踮起脚尖来亲他,

她明明知道他的人生不能出错,每一块砖该垒在什麽地方早就定好了,必须分毫不差,可就在最兵荒马乱的年纪,她的一个恶毒的愚蠢的玩笑,差点毁了他的人生,他狠狠把她推在地上,又跑回去看,她不在了,

当然了,怎麽可能在呢,她的意志力连早起都做不到,她就像猫,一会儿扑蝴蝶一会儿扑蜻蜓,今儿喜欢你明儿就喜欢他,所以她游刃有馀收放自如,只有他,紧紧攥着自己的心,攥出汗了,都快攥烂了,才敢在有了事业,有了积蓄,什麽都有了的情况下战战兢兢交出去,

可她,正如他所料,季泽一回来就把他的心扔进了恶臭的窨井盖里。

“他不常笑出声,真的,所以我在你们银行会议室里听到他笑声的时候,都以为我听错了呢,”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齿痕,

“他真的很喜欢你,八千块一盅的茶叶,几千万的业绩,说送就送,他昨天晚上开车带你绕那麽远的路,我开着车在後面跟,当时我就在想为什麽呢?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那一片别墅区姓季,为博红颜一笑,一两套别墅算什麽呢?

可我秦鹤能送陈经理什麽呢?呵,俩杯子,也是,我要是女的也不选我这种男人,连给你买一双雪地靴都要挑半天,明明每个颜色各买一双就能解决,偏要大半夜不睡觉翻来覆去地看,翻来覆去地想,你不喜欢灰色,白色又不耐脏,你老穿黑衣服黑裤子,要是靴子也是黑的,那也太沉闷了,最後才选了棕色,然後呢,你在我们医院见着他了,回到家就把我给你买的靴子扔了,陈冰清,你说我是不是个笑话?”

他望着她脸上高肿的巴掌印,那巴掌甩在她脸上,也是甩在他脸上,“看见没,秦主任他老婆被秦主任打得脸都肿了!为什麽?偷人呗!偷谁?哎呦你们这2G网吧,看报纸不?季总!季盛集团的季总!听说这俩人都铁路四中的同学,诶!就顾主任和秦主任他们同班同学!”一天都不到,他在科室里包扎手上被烟头烫焦的肉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衆人压着嗓子的议论,

可此时此刻他还是心疼,像有蚂蚁啃噬心尖,痛得他难以呼吸,痛得他喉头发哽,鼻尖也发酸,他擡起手想抚摸她的脸颊,一直呆呆地擡头看着他的陈冰清猛地捂着脸避开,像挨打挨怕了的小狗,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别碰我!”她尖叫,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他僵在空中的手,眼里渐渐蓄满泪水,“滚,”她轻声说,“滚!”这一次成了凄厉的尖叫,指着门,指尖颤抖,“我喜欢钱?我喜欢钱会嫁给你?姓秦的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吧你!”她说完狠狠推搡他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扶,但很快就咬牙切齿地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拖到门口,“觉得我喜欢钱是吧,”她边拖边说,声音都在发颤,

“行,我就好好让你见识一下什麽叫喜欢钱,待这鬼地方算什麽喜欢钱呢,这儿的破别墅值几个钱?嗯?我要跟季泽去北京了知道吗?住北京的别墅,住北京的豪宅,让他给我买爱马仕,买劳斯莱斯!”

他被她拖着,像一个巨大的人形木偶,眼睛呆愣愣的,被她揪着脖领子,勒得脸涨红发紫,额角青筋暴露,眼珠突出,眼眶蓄满泪水,一直拖到门口,上半身先推出去,又在上楼的邻居惊恐的目光下把他下半身推出去,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扶着门缓一会儿,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逼自己平复呼吸,一字一顿道:

“秦鹤,我劝你识相点儿,明儿我请个假,你也请个假,我们去把婚离了,别他妈耽误我去北京当季家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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