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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第1页)

心声

“行了,可以了,後续提交验伤报告的话……因为现在是节假日期间,所以要比十五天久一点,总之你尽快去验伤,只要出了报告,判决是迟早的事。”

“好嘞谢谢您!您辛苦!这大过年的……麻烦您啦!”

陈冰清冲坐在桌子对面的年轻民警殷勤点头,笑得细细的柳叶眼都弯成一条缝,像个笑眼狐狸。

“没事。”

小民警被她笑得怪不好意思的,阴云密布的脸上也浮出一丝笑容,

被打了还笑得出来的女人也少见,而且这女的,三十几岁,化着淡妆,及腰大波浪,穿着打扮不说昂贵吧,那也是相当得体,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能是随便被人打的包子麽?

但她好像对“被打”这种在女性同胞眼里极其屈辱的经历不以为然,脖子昂得高高的就进来了,要不是脸上挂了彩,他还以为是她打了人家呢,

而且……人真是怪啊,她明明和漂亮没关系,细鼻子细眼细嘴巴,像日本那种笑眯眯的人偶,就皮肤挺白,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瘦几麻杆儿的,就很普一女的,

可她走进来往那儿一站,笑嘻嘻地打量一圈儿四周,旁边一堆吵吵闹闹哭天抢地的人就成了背景板,连打在他们身上的灯光都黯淡了下去。

小民警目送着陈冰清坐到角落的长条椅上,看她两手放在膝盖,脸上的笑容变淡,但还是微微笑着的,像在自嘲,有些疲累的笑,

她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擡头望着天花板,像在无所事事地找什麽东西,找了半天没找到,又苦笑着垂下头看着脚下,黑色狐狸毛围脖遮住了她大半面容。

陈冰清的确很累了,时隔多年又被人扇耳刮子,她都有些恍惚,再加上派出所里这白炽灯实在是刺眼睛,刺得她脑瓜子胀痛,耳边一阵接一阵的嗡鸣,这嗡鸣不知怎的又变成了姐姐陈玉洁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咋不躲啊你!你躲啊!”

当时陈玉洁跪在地上,揽着她的脖子又哭又嚎,凌乱的发丝被眼泪黏在脸上,纤柔的眼尾嫣红,漆黑的眼睛像融化了一样盈满眼眶,白皙挺翘的鼻尖也红红的,

那一巴掌的确不是朝她来的,是朝陈玉洁去的,

陈玉洁这蠢货还没她高呢,还张着手臂,像小时候玩儿老鹰捉小鸡那样把她护在身後,

然後一只烟灰缸就这样直直砸在陈玉洁额头上,她捂着头躬腰的瞬间,姐夫张荣生的耳光就像洲际导弹一样呼呼生风地朝陈玉洁脸上发射过去,

没什麽吓人的,也不快,至少对陈冰清这种打架打惯了的人而言,张荣生这酒蒙子的动作已经很慢了,

她可以拉开陈玉洁,还可以在张荣生的耳光扇在陈玉洁脸上之前先给张荣生一记耳光,

但她没有,她只是支着脸,被张荣生这一耳刮子结结实实扇飞出去,又掼在地上,

老天保佑她落地的时候没一屁股坐在满地碎瓷片和碎玻璃上,就是陈玉洁家这地板砖也忒凉了吧,寒意顺着腿往上爬,爬遍全身,把她血管都给冻住了……

是啊,为什麽不躲呢?

陈冰清扶着椅子坐好,冲还在看着自己的小民警笑笑,尽量不让自己因为晕眩倒在地上,大过年的她可不想死在派出所,

她没告诉陈玉洁她就是想挨这一巴掌,陈玉洁不肯验伤,不肯告张荣生这个狗日的王八蛋,那就让她陈冰清来,

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陈冰清也不知道,她的大脑一片混沌,也许她就是贱呗,十几年没挨打,皮痒了,

“嗯,确实挺贱的。”

她低头自言自语,看着脚上的雪地靴,UGG的,棕色的,上面有几滴深红色的圆圆的血迹,这下毁了,这麽贵的鞋,还是秦鹤给她买的,不过不是主动的,是她死乞白赖缠着他买的,

“钱不是都在你那儿吗?你买啊,没不让你买啊!”

当时他不耐烦的样子她都记得,他平时说话声音不大,也很慢,那天他从电脑前转过身,一下子摘掉眼镜,他本来就有些眉压眼,那个时候眉眼压得更低,黑漆漆的眸子被藏在深邃的眼窝里,阴沉压迫,一开始还强忍着怒火,可说到後来一个字比一个字生硬,一个字比一个字嗓门响,

“我很忙,你可以不要影响我吗?可以吗?”

而比这阴沉的怒火更令她心凉的是他的不解,他都不知道她在“犯什麽病”,

“有病就去看!大晚上发什麽疯?”

“你不是医生吗?我就找你看啊!怎麽?难不成我还要先挂号啊!”

论撒泼打滚秦鹤这辈子都比不上陈冰清,她这一嗓子震得书房的墙都嗡嗡的,手术伤口都快崩开了,

秦鹤沉默了,转过身去把眼镜扔在桌上,整个人躺在椅子里,两手盖在眼睛上,来回狠狠搓几下脸,像是让自己保持清醒,更像是在思考接下来伤人的话该怎麽说,

他很快就想好了,

“陈冰清,”他两手搭在电脑椅扶手上转过来,正对着她,眼下的阴影更深,

“病人去医院看病,做手术,都需要挂号,排队,这是常识,和你是不是我太太没关系,而且子宫肌瘤是小手术,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区别,何况我也拜托顾娜给你多开了一个月的病假单,让你把工作放下,好好休息,

这两个月时间里我妈说要来给你做饭,照顾你,是你自己不要,行,那就点外卖,你一顿中饭就要点两百块钱的外卖,我没说什麽吧?我不懂我哪里做得不对?就因为没有照顾你追求与衆不同的优越感和自尊心吗?

还是因为我让你一个人去,没陪你?

陈冰清你不是小孩,我也不是,我很忙,那天我有三台手术,难道我们院里那麽多医生护士都照顾不了你?据我所知他们还是很照顾你的吧?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哪里做得不对?”

陈冰清站在原地,书房的木地板很凉,进书房要脱鞋,这是秦鹤的规矩,现在她只穿着袜子站在地上,秦鹤当然看到了,这世上没谁比他更细心了,可他什麽都没说,

这一点他也没错,因为用他的话来说,“你可以不进书房,这些没什麽用的话可以等睡觉的时候再说,或者明天吃早饭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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