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尽是,还不快滚?
陈度愣是装作不懂,又端起茶盏,细细地品了一口:“这茶真香,臣还想再多喝几盏。”
他今日非要看到,到底送的是什麽贺礼。
长宁更是就在杌子上坐下,又请宫人来倒茶,一副就在这儿不走的模样了,她今日非要瞧瞧,皇兄看到贺礼时的神情。
殷胥惯来冷淡的神色,都一瞬改变,额角忍不住跳了跳,这两个……
幼青默默看了看那稳坐着,不动如山的两人,也知道这是不看到送礼,绝不会走了,幸好装在了匣子里,只要不当场打开,想来也没什麽。
想了片刻之後,幼青从宫人手中接过匣子,行至殷胥面前,轻声道:“愿陛下福寿安康。”
殷胥接过匣子,望见眼前人稍红的耳根,这会是送了什麽?能让她这般模样。
幼青小声道:“陛下,待无人之时,再打开吧。”
长宁和陈度,都是端着茶盏一顿,又暗自望向了皇帝。
殷胥轻扣在匣子,垂目望了一眼,将匣子放在了身侧,没有分毫打开的意思。
所谓这般情趣,只在他们二人之时方好,他可没有让旁人瞧戏的癖好。
殷胥握住了幼青的手腕,又拉近了些:“你今日可还有旁的安排?”
幼青轻轻摇摇头。
殷胥道:“那陪朕去个地方?”
幼青点了点头。
殷胥瞧着这乖巧点头的模样,唇角不由得带上笑,下意识擡手想揉眼前人的发顶,却又馀光瞥见那两人,只得收了回去:“车马已备好了,你先随着宫人去,朕换身常服便来。”
见幼青离开了,殷胥要去更衣。
长宁和陈度二人,终于悻悻地起了身。
待殿内无人之时,殷胥方打开了匣子,愣了一瞬。
而後唇角不由得,慢慢溢出了笑意。
月华门外,车马停了约半刻。
幼青正饮着茶,并没有等多久,帷裳便掀起,殷胥俯身走了进来。
随即车马开始快速而平稳地行驶,车厢之内一片安静。
幼青先忍不住,小声问:“陛下可看了贺礼?可还喜欢?”
殷胥道:“过来。”
幼青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过去,又被抱着坐在了他腿上,一番细密而缠绵的吻,到最後幼青都有些混混沌沌了,眼神茫然地轻喘着分开来时。
殷胥有些懒散地,擡手揉着怀里人的发顶,轻声道:“朕已然贴身穿着了。”
幼青轻轻地哦了一声。
殷胥若有所思地道:“燕家那边,再催促一下,应当这几日就能办好,大婚一事,也便快了。”
幼青道:“我倒是不急这事,一切都按着规程慢慢来就好。”
殷胥垂目望着她,微挑眉梢:“慢慢来?窈窈,那怎麽送朕寝衣?这是可随便送的?妻才为夫——”
话还没说完,幼青耳根通红,忙打断道:“早点成婚,就早点成婚。”
殷胥应了一声,接着颔首道:“早日成婚是好,届时,便有正当的名义了,朕也有理由求吾妻窈窈为朕多做几身寝衣。”
他可惜道:“毕竟朕的寝衣总是坏,总是被撕破得没法穿,织衣司想来都有意见了。”
幼青顿时从脸到脖颈,都是红色了,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驳起,憋了半晌,只能在他脖颈咬了一口权作泄气,又闷声道歉:“陛下明鉴,臣真不是故意的。”
是他每回都,先把她剥个干净。
他自己又不解衣,就很衣冠楚楚,又十分的气人。
殷胥轻应了一声,眉目轻垂着,手掌在她发顶轻轻摩挲,悠悠道:“不是故意,便是无心,也需得补偿。窈窈日後每撕一件,便补上一件如何?”
幼青答应後,默默地想,她以後绝不会撕了。
当然,幼青现在不知道,她後面为此,多做了多少身寝衣。如果知道的话,她今日是绝不会就此应下的。当然,只能是悔之莫及了。
车马一路出了城门,又往郊外而去,最终在一座山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