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之前脾气温和,病了一场后,待在府中半年,连我都少见,慢慢地性子寡淡。
不过当时接下入府教公主这件事的时候,我倒难得见他心情开怀了几分,毕竟公主这般可人,任他是个木头桩子见了也欢喜……”
侯夫人笑着说了一半,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天家公主的玩笑岂是自己能随意开的?
“臣妇失言,公主恕罪。”
她登时蹲下身子请罪。
谢明蕴抿了抿唇,站起身扶她。
“夫人无心之失,本宫自然不会介意。”
侯夫人有些忐忑地站起身,依旧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不安。
“再等等该开宴了,夫人与我去紫宸殿吧。”
谢明蕴岔开话题。
两人到紫宸殿的时候,上面几乎已经座无虚席,除了帝后和太后,以及才挨了戒尺的谢岚,几乎全都到了。
谢明蕴一过去,顿时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起身行礼。
三个月来这公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倒霉地被送去和亲的时候,硬是被太子皇后力保留了下来,还允诺了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臣子容淮安做太傅,一朝
从地狱回到天堂,不可谓不让人艳羡。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异,谢明蕴只恍若不觉,压下心中的不适应,含笑叫了起。
她刚落座,帝后就携手一起到了。
姜音刚要过来找谢明蕴说话,又被外面的唱和声阻止了步子,跪下去山呼万岁。
帝后落座,侯夫人跟在容侯爷身侧,四下看了一眼,问。
“淮安还没来?”
容侯爷顿时脸色一黑。
他管那个孽子做什么?
侯夫人见他又要恼,登时也没理会他,回过身对下人吩咐。
“去找找公子,便说帝后都已经到了。”
帝王看了一眼,果然问起容淮安。
容侯爷坐着没吭声,侯夫人起身周转着回话。
“淮安这两天忙于城东事宜累坏了,方才又被下人叫走处理事情,还与臣妇说替他告个假,望您准他晚来一会。”
这不是什么大事,皇帝顿时摆摆手,关切地问了两句。
反倒正端坐在椅子上的谢明蕴听说了侯夫人的话,顿时神游天外起来。
城东的事还没忙完?
那他身上的伤可好了?
“皇妹,皇妹?”
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谢明蕴的思绪,她一回神,瞧见对面谢明哲那张讨厌的脸。
他冷笑一声,对皇帝道。
“看来皇妹是真不把父皇的冬宴放在眼里,连父皇叫她都视若无物,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谢明蕴这才知道方才皇帝在喊她。
一顶帽子扣下来,台下贵妇臣子们都看过来,想着四皇子倒真是恨太子,甚
至波及地对这位公主都如此咄咄逼人。
皇帝听了谢明哲的话显然面色也不太好。
“蕴儿方才在想什么?连朕叫你都没听到。”
皇后顿时担心地要起身替她圆话,却见谢明蕴脑瓜一转,含笑开口。
“女儿是想着今年冬天的雪倒大,瑞雪兆丰年,今年百姓必定有个好收成,也能让父皇省心一二。”
这话一出,皇帝还没开口,谢明哲又嗤笑。
“皇妹真在那山窝窝里待久了,一身的穷苦味,百姓收成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回那穷乡僻壤种地去?”
话语里不乏轻贱,台下顿时有人没忍住跟着笑了一声,显然也是瞧不起这位公主的。
到了这么富贵的地方还想着以前种地收成的事,怪不得有人说这便宜公主扶不上墙丢皇室脸面。
谢明则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冷锐的目光落在谢明哲身上。
谢明哲不为所惧地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