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摔得很有技巧,根本没摔疼自己。
田捻暗暗心惊,他以为是自己牵得太过分才让她摔倒的。
他蹲下身,压下神色中的歉意,垂眼看她。
她头发散在脸侧,让人看不见表情。
他捏住时予下巴,手在长发的遮掩下极快地捏碎胶囊,时予立刻把外溢的精神力吸入鼻腔。
田捻阴阳怪气,“打起精神来,有点餐品的自觉吧。”
时予狼狈挣扎了数次,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
她手指微颤。
苏醒的血脉力量是打开了阀门的洪流,狂猛灌向四肢百骸。力量顷刻回归,治愈能力开始自我修复。
这一刻起,她已经不再受组织控制了。
虚空室到宴会场要走过一条不到十米的走廊,再乘坐电梯前往二十三楼。
时予倚在电梯里急喘,明显是体力耗费一空的虚弱模样。
田捻抹了把脸,要不是他亲自捏碎胶囊放在时予面前,他都要以为时予快要嗝了。
这演技和从混乱城走出去的那位星际巨星也没什么区别了吧?他不由猜,也许对方在自己的星球也是个名气十足的明星呢。
二十三楼整层被设计成宴会场,田捻用气声说:“之后看你的了。”
他拉过链条,时予站不稳地晃了晃,他在离开前说:“谢谢。”
时予被会场外的组织人员推搡进去。
暗色调的会场让时予有些看不清,偶尔迸发的强烈光污染又闪得她眼睛发疼。
她花了几秒适应,很快看出受邀参会者和餐品的区别。
组织人员和受邀参会者不是那么好做区分,但餐品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镣铐,暗色中看不清禁锢在他们身上的枷锁,但神态却一目了然。
今晚他们都会成为这些人的盘中餐,任谁都无法平静面对。
他们有的弓着身,只要一有人靠近就会化身惊弓之鸟,然后马上像鱼一样溜走。有的十分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行,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宴会才刚开始,但组织人员和受邀参会者显然没想给餐品多少自由时间。
时予随着远处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看过去,一个手脚带着镣铐的女人被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推倒在地。
不用那位小姐做什么,等在会场周边的组织人员就已经上前把地上的女人拽着拖到了会场中心的玻璃房里。
她无力挣扎,还是很快被架上移动病床。
站在里面的人不像田捻穿一身白大褂,而是穿着无菌手术服。
他动作熟练而迅速,将吊在病床上方的无差别消毒器往下拉。
无差别消毒器的杀菌作用很强,同时带有腐蚀性,活人被这么放进去不消片刻就会被腐蚀掉一层皮。
时予狠狠攥紧拳头。
这在她看来就是一场人间炼狱,可这些人却一个个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