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芙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t恤包住小腿上的伤口。
温度依旧不高,却没那么难以接受,只是有点凉凉的,在惨淡的光线下,空旷的赭色木地板灰尘上的脚印一清二楚,和原始森林里的小破木屋更像了,还是没有人住的那种。
角落里摆放着好几个碗,里面盛着水。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热水澡,让贝芙感觉自己好多了。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体温正在缓缓下降。]
大脑的里的电子音确定了这个事实。
能活下来,当然,挺不错的。
[如果你能拿到野人的名字,潜能就可以派上用场。]
贝芙对于系统谜语人的行为很不满,她需要一些切切实实的好处,比如一针抗生素。
[相信我,离开这里指日可待。]
精神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不外乎如此。
贝芙将毯子往上拽了拽,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思索着现状。
一个消失在世界上的孤儿,甚至都不会有人来找,如果她不能赶在报到时间回去,那么未来唯一的希望也将如海面上的泡沫消散。
男人混血的姣好面孔,会说外语,穿着打扮价值不菲。
这样的人物怎么也不应该和她有交集……
等等,他去哪了?
别走
贝芙很想睡觉,可理智顽强地保持清醒,一遍遍梳理着现状。
如果她真是知更鸟,身上的羽毛一定已经被这神经质的自虐行为啄光。
第一次,她被捏碎太阳穴,然后,在高热里昏迷过去两次,还摔断腿,第三次,则被扭断脖子,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又会是什么样呢?
死亡的恐惧在无边际的幻想里蔓延成一望无际的海,贝芙几乎要溺毙。
[你不会死的,所以,振作起来,逃出这里,知更鸟小姐。]
振作,多么可笑的词汇。
她必须活着,活下去。
但当一切存活下去的机会在身体本能不断畏惧的对象面前……这种时候的振作就像质量又薄又脆的气球里的气。
多一点点,就会让整个人都爆裂。
贝芙忍不住诘问:
知更鸟是什么,言语又是什么能力;这个世界,那么我是不是已经不在我的世界里了;逃离这里,外面是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脑海中的机械波动诡异起伏,好像一只有生命的生物模仿着人类的哂笑。
[知更鸟是你。]
[言语,是你的潜能,人类的认知里,小鸟会鸣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世界会分离,世界亦会融合,你现在处于融合过渡被分离掉的部分,在与不在的状态,重要么?]
[我的目的,当然是让迷失的观赏鸟回到笼子里去,毕竟,野外有很多危险。]
它认真地在回答,却又什么也没有也回答,巧妙地绕过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