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皮肉的那一刻铁刺开出五爪,抓入肉中,若非姬殊白及时握住那铁刺,它可以把自己手臂骨头都拧碎。
虽然没伤到骨头,鲜血却淋漓而下,汹涌不止。
“殊白!”
“公子!”
丛老咧开一丝笑:“所有跟陛下作对的,都得死!”
“该死的是你!”
卧林气红了眼,一把把丛老扛起,几步走到窗边扔了出去。
一声闷响,再往下看时,人已经摔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屋里头,姬殊白疼得额上冒汗,因心里焦急,弄不开那铁爪,想索性一了百了拔出来,哪怕要扯下一块带筋的皮肉。
“别乱动!”
姬怀谨在陆方的帮助下松了绑,他甩开绳索,踉踉跄跄跑过来,扶着儿子的手,又骂了他一顿:
“身体肤受之父母,当着为父的面你就敢拔?是不是想当不孝子了!”
姬殊白脸色微微泛着白:“爹,我没时间了,我马上就要走。”
“哦,你爹这条烂命耽误你的正经事了,是不是?”
姬怀谨绷着脸,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对着那铁刺又摸又看,然后管卧林要了一把小刀,选三个点轻轻撬了撬,铁刺便与五爪分离,掉了下来。
看他一个爪一个爪地从肉里拔出,姬殊白有些惊奇:
“爹,您不是素来只看正经书做正经事?什么时候会这个?”
姬怀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爹也年轻过!”
在最终决定要走上仕途之前,他也浸淫过好多年的机关器术,虽然那些旁门左道的书和器具已经被束之高阁,多年不碰,但他的手还很熟,不过脑子就能把这东西拆解下来。
他帮姬殊白包扎好伤口,姬殊白刚要站起来,就被他摁住了。
姬怀谨的脸在面前放大: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拜堂?你拜过什么堂?为什么为父不知道,你大伯也不知道?”
姬家重礼,一门婚事的结成,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是一环不能少的,今日姬殊白敢说自己效仿江湖儿女无媒无聘地拜天地入洞房,明天永国公就能请出家法把他腿打断。
姬殊白把他的手拂开,撒腿就跑。
“回来再说,爹等着喝喜酒就是了。”
“谁呀?喂!”姬怀谨趴着窗大喊,“你说的到底是谁——”
永章打闹了这么久,谁占上风谁占下风,躲在家里的老百姓是不知道的,知道的是那些随时观风向的富商官勋,还有别有心思的人。
报信的下人已经退出去了,程良硕在屋中独坐良久,直到儿子奶里奶气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