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的尖头离鼻尖不足半寸,浅灵左手使不上力气,只有一只手对抗着她要落下的剪子。大宫女整个身体都压下来了,浅灵手抖得厉害,只要卸一分劲,这把剪子就会穿破她的眼珠子。
“去死吧你!”
大宫女恶狠狠地吼道。
“姐姐!”
十一皇子急得要飙出泪来,脚挣开了太监的束缚,踹到了另一个太监的眼睛。
太监咿哇乱叫,一阵手忙脚乱,把差点要跑掉的小孩子又捉了回来。
浅灵转过脸,她的木簪子掉落在一臂远的地方,却是在她右手边,她拿不到。
她心一横,身子扭动,大宫女以为她要用腿,便分神去压,她低头的片刻,浅灵拼着一股劲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抽出了宫女头上的簪子,身子扭转借力,把那簪子刺进了宫女的脖子里。
她扎得深,刺得准,宫女没了动静,整个人压下来,死沉死沉的,而手里那把剪子一松开,好死不死地,刺进了浅灵的肩头。
刺得不深,但衣服还是瞬间被血晕染开来。
浅灵把剪刀拔出,一抬头,妙荷像个鬼一样出现在面前,乍起手就向她掐来。
“娘娘!”
太监宫女都吓坏了,倒不是担心浅灵如何,而是浅灵一进来,转眼就伤了四五个人,跟她正面冲上绝没有便宜可占。而他们这一群陪妙荷干了坏事的,如果妙荷死了,他们也完了。
他们丢开了十一皇子,连忙去把妙荷拉开。一个宫女捡起那沾血的小剪子,犹豫着要不要杀了浅灵,然后便听见一道有些威严的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
卫皓不知什么时候带人出现在了垂花门处,宫人们顿时收起嚣张气焰,纷纷跪老实了,浅灵得了松脱,把压在身上的尸首掀开,毫不犹豫地从宫女手里夺过了剪子,刺进了妙荷的胸口里。
妙荷张大了嘴,嘴里发出咔咔的声音,头一歪,彻底没了气。
卫皓目睹此状,顿了顿,又继续迈步走进来。
“岳姑娘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淑妃做错了什么?”
浅灵从头到脚都沾着血,有些是她的,有些不是她的,衣衫被扯破一点,头发凌乱,有些狼狈,可却多了一股破损的美色,可怜又倔强,实在招人怜爱。
宫人们老实地拿额头贴地,腚高高撅起。
十一皇子总算帮弟弟松了绑,十四皇子哭唧唧地下了地,摸见小鸟还在,光着屁股,遮了前面露后面,遮了后面露前面,扭扭捏捏,只好紧贴着浅灵,扯着浅灵染血的裙子遮住了双腿。
浅灵冷冷道:“陛下重伤不醒,满宫谁不哀恸?唯独淑妃借机兴风作浪,意图伤害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给的底气。”
卫皓浅浅一笑,很温和道:“淑妃是皇兄的妃子,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如何会是她的底气?想来是深宫怨怼,妃嫔之间争风吃醋罢了。”
他在自己人面前已经开始自称朕,也让人喊他陛下了,在浅灵面前则还是自称本王,便是不想坏了她的印象。
他转头道:“愣着干嘛,还不把这群刁奴拖下去,乱棍打死!再传太医来为岳姑娘治伤。”
浅灵脸色微沉。
宣太医,岂不就是要她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