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床。上等了很久,眼看临近中午,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出门给自己搞点吃的时,终于有人来了。
不是姑娘,是两个中年人,看样子是夫妻。
两人都是普通农民扮相,粗布麻衣,满俩沧桑。
两人的造型都很土气,但他们的表情却一点都不纯朴。
那男人的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而那个村妇则是一脸怒容,仿佛谁都欠她一沓棺材本似的。
眼看这俩人已经进屋,我赶紧坐直身子问道:“您二位是…”
那个村妇用审犯人的语气冲我问道:“你就是赵一江?!”
我点点头,再次问道:“您二位是…”
那村妇依旧没回答我,而是冲我皱了皱眉,脸上的无端愤怒中又多了几分鄙夷,接着冲我问道:“就是你想娶我们女儿是吧?”
我没再重复自己刚刚问过两遍的那个问题,因为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俩人是谁了。
那村妇没理我,和男人一起自顾自坐到了驼叔床边,继续用那种很招人烦的语气冲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老老实实回答完自己的年龄时,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定,冲这对奇葩父母,无论他们的女儿是谁,我都不会跟她处对象。
所以我很实在的敷衍着,只盼这俩奇葩能赶紧说完赶紧走。
听到我的年龄,那妇女想了想说:“嗯,正好比我们闺女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你小子占大便宜了!”
大我三岁…靠,那不说话就奔三了吗?驼叔咋提前没说呢?
“好了,说说你家条件吧,家里几套房?都在哪儿?你准备给我们两口子还有我们闺女买什么车?”
那中年妇女继续问着,我答道:“两套房,一套单元楼,二百来平,一套北安县的标准别墅,在县东头,车…我最近正琢磨去趟二手自行车市场…”
“就两套房?还都在这破县城里?”那妇女明显是很不满意,不满意到都没发觉我最后那句调侃。
我忽然有点后悔,房子的事情我不该说实话的,我该说我家只有一套平房,而且是连年漏雨一家人只能挤一个屋那种。
但是既然话已出口,我只好点点头,帮她肯定了一下。
没想到那村妇却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样,忽然扯着嗓子嚷道:“就在这破县城有两套房就想娶我们女儿?!你知道我们女儿什么身份吗?啊?我们女儿那是正经的北京的研究生!我们给她学数学花了多少钱?我们给她学英语花了多少钱?我们培养她上到研究生花了多少钱?!就县城两套房你就想娶我们女儿?你还要脸吗?!”
我挠挠头,心下打定主意,一会儿这俩神经病一滚蛋我就给我爸打电话。
一是跟我爸汇报一下驼叔给我介绍的这俩对象都是什么玩意儿;二是让我爸跟驼叔说声,别特么再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丫的。
正在我胡琢磨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开口了,他用和那村妇类似的语气说道:“我老伴说的对,想娶我们女儿,最起码,先在首都给我们家买套房,我们闺女这么优秀,嫁给你这种人,你自己凭良心说,这要求过不过份?!”
我赶忙摇头配合,这男人接着说道:“再说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家在张庄那是什么身份?我有五个亲兄弟,你打听打听张庄第一大户谁不知道?!”
我点点头,明白了,原来这所谓的‘大户人家’,说的不是这人家里的财力或者地位,而是指那姑娘…不是,是指那大姐她奶奶的生育能力…
“我们女儿从高中毕业就去了首都了,就凭这一点,让你在首都给我们女儿买套房子过不过份?你自己拍着良心说,过不过份?!”
“嗯嗯,不过份。”
“还县城里两套房,亏你说的出口,北安这破房子是给人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