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深暗的幕布。
鲜卑兵马出击,先袭哈密。
情况和穆托预判的一样。
魏军在西域北线和河西之间,以东且弥为中心布防。
除了东向的哈密,更南边的高昌,也有一支兵马。
三地相连,是一个稳固的三角形防御结构。
哈密被鲜卑攻袭,魏军在高昌的兵马,闻讯往北推进。
穆托却是声东击西,虚晃一枪。他亲自带队往西,奔袭距离更远的龟兹。
夜幕深暗。
前方便是龟兹重城,且驮。
且驮位于龟兹东部,位置重要,依托着一个小型绿洲。
若能击溃且驮,就能撕开西域北部,长驱直入,进攻龟兹府。
穆托正在一座沙丘上驻马,眺望前方的且驮。
月光如银。
远处坐落着一座黄土垒砌的城池,便是且驮。
在沙漠当中,昼夜温差大的西域打仗,对固守的一方向来不利,所以西域常成为北方游牧民族攻击的目标。
一来无险可守,再则借助沙丘为掩护,很容易瞒过守军,接近到城池近处。
“汉人欠我们的血债,到了偿还的时候。”
副将从腰间抽出长刀,恨声道:
“此战,我们不能留活口!”
穆托微微点头,认同副将的建议。
这几年鲜卑各部,相继被魏军击溃,死伤无数,现在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
部众也可以借杀戮的过程,来释放战力。
“攻城!”
穆托一声令下,麾下八千萨满军凝聚兵势。
他们的队伍里,竟有狼嚎般的异响传出,乱人心神!
穆托亲自策马,冲向前方的绿洲之城且驮。
万马奔腾,大地轰震。
黄土垒砌的城墙上,很快响起警报声,火把高悬。
“鲜卑人!”
“吹号角,有敌袭!”
城头的一个将领,留着棕黑色的短须,大喝道:
“众军,守住城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放箭!”
西域的城池普遍低矮,土墙的牢固性也不如砖石。
鲜卑人对攻袭这种城池,颇有经验。
在靠近城池后,鲜卑骑兵齐声呼喝,一起抡动套马索。
他们的套马索前端,却是换成了钩子。
钩锁抛出去,彼端勾住低矮的城墙。
而后鲜卑人调转马头,鞭打马股,千百匹马的力量拖拽绳索,彼端的钩子扣紧墙壁。
轰隆隆!
土墙有小片倒塌,尘土飞扬。
穆托狞笑道:“杀进去,血洗且驮,放火烧城。”
将且驮化为焦土,是对西域投魏的报复。
鲜卑不会在且驮留任何活口,能劫掠的东西带走,剩下的全部毁掉。
这一夜,且驮大火熊熊,喊杀声彻夜不止。
天色微明。
穆托全军杀气腾腾,继续往西奔袭。
他们已正式进入西域腹地。
同时,穆托又让人给后军送信。
西域的防线既破,鲜卑这次奔袭用兵,已看见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