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她的心上。她走到宋衍熠面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近日的琴艺有何进展?”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探究。
崔缊蓉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无辜:“虽有练习,但进步并不明显。”
她的回答小心翼翼,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那就展示给我看看。”
他的话语简单直接,没有丝毫的迂回。
崔缊蓉咽了咽口水,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走向古琴,却现宋衍熠并没有让座的意思。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将她拉至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崔缊蓉心跳加,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绯红。
“开始吧,我在听。”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崔缊蓉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课堂上是谁强调不可对先生有任何诱惑之举?原来,这一切规则竟是由他制定。
她不敢抗议,只能顺从地将手指搭在琴弦上,硬着头皮回忆起他之前教授的指法。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琴弦,本该悠扬流畅的乐声却变得尖锐刺耳,如同破晓时分划破寂静的啼鸣。
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耳朵里回响着他低沉而略带严厉的声音:“是没有进步,还是压根就没练习过?”
崔缊蓉急忙解释,语稍显急促:“我真的有练习,只是一直缺乏指导,一上手就感觉全忘了。”
她睁大双眼,目光中满是真诚与祈求,生怕他不信。
他温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引得她浑身一颤,而他强有力的臂膀更是将她紧紧环绕,令她无处可逃。
在这亲密无间的气氛中,他的话语却冷如寒冰:“是吗?”
崔缊蓉身躯一僵,低下了头,轻声承认:“是我,是我疏忽了练习。”
即便如此,他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场仍未有半分收敛。
他用那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弹拨,声音平静如初:“听说族学的校长已经提出了建议,二夫人打算把许书谨接回家中教育,是吗?”
崔缊蓉面色微变,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
连这样的琐事都需要向他汇报,可见他对阿谨的关注非同小可。
“今日阿谨从族学回来,我现他身上满是伤痕,才知晓他在那里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辱。他为了不让我担忧,从不提起,也不向老师求援,怕引来更多的麻烦。”
说到这里,崔缊蓉的声音已带上了哽咽。
“我怒不可遏地去找二夫人理论,她心地善良,对阿谨抱有同情,提议可以把阿谨送到她叔叔创办的茅山书院。那里的学生大多来自普通人家,对阿谨而言,学习环境或许会更加友好。”
提到阿谨的遭遇,崔缊蓉的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