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酒坛也是东倒西歪,好像一场比江心更丰盛的酒宴刚刚匆匆结束。
周瑜低头看了看,抬眼望着程普,略呆着醉意笑道:“我在前方开席,你们在后方开席,倒也什么都不肯落后啊!”
程普面色一红,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大都督,你可回来了!”
正在这时候,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木盒,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子敬!你如何也来了这里?”
周瑜寻声望去,只见鲁肃一身布袍走了出来,将手里得木盒放在了大堂上首周瑜的帅案上。
周瑜和众将见到鲁肃,登时心里明白了几分:“难怪排摆这么丰盛的酒宴,鲁肃乃是我八万水军的贵客。”
“若没有他往来于柴桑喝鄱阳之间,沟通前线跟吴候宫和江东氏族的联系,只怕八万水军的军械辎重等供给很难如此的顺畅充足。”
鲁肃见周瑜安然归来,长长吐出口气,往前到了周瑜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公瑾,你身为江东水军大都督,一身责任不可谓不重,怎么能以身犯险,轻出军营呢?”
周瑜一愣,微微闭眼摇头道:“子敬,你好小觑我啊!”
“我率领三十战船,五大战将。人家顾泽只是带了赵云一人而已!”
“你说我以身犯险?”
周瑜隐隐约约感觉的出来,在鲁肃得心中,自已和顾泽已经不在同一个水平上了……
鲁肃也自觉语失,打击了周瑜的尊严和自信心,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大都督与顾泽在江心约见,却又让他安然离开,为何却不见你有丝毫的颓丧之意?”
“莫非这里面,另有玄妙的吗?”
周瑜听到鲁肃疑问,果然便不再纠结于刚刚得说话,仰首哈哈笑道:“我自然不是闲的无事撑的,要跟顾泽再江心畅叙幽情!”
“只要他顾泽赴约,就已经落入我的计策之中,即便没有死在我的刀斧手之下,回到曹营之中,也是个死!”
吕蒙眼镜一亮,已经率先明白了周瑜的意图,低声试探着问道:“大都督莫非是行的离间之计?”
周瑜接过侍从端上来的香茶,揭盖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大笑道:“果然是知我者,吕子明也!早晚能继我大任者,非你莫属!”
鲁肃、程普、黄盖等听得一头雾水,一齐围拢上来:“大都督,计将安出?”
周瑜单手扶着膝盖,仰首靠在椅背上,虽然眼神稍有迷离,但心中依旧明亮如夜空的皎皎明月。
“我约顾泽江中一会,乍看起来,似乎公道自然。实则我江东的水军和荆州水师早已不在一个层次,江心乃是我们的主场,优势尽在我手!”
“为何顾泽明知道我会无好会,他依然从容赴约?”
“为何我三十条战船,千余兵马,五大良将,却让他安然离开,毫发无伤?”
众将齐声问道:“为何?”
周瑜哈哈大笑,左手轻轻拍着椅子的扶手,右手微微指了指江北的方向:“为何?我想最要问个‘为何’的不是你们,而是此刻曹营里的曹阿瞒!”
吕蒙点头说道:“曹操生性最是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错放一个。当初大都督也正是因为看准了他这个弱点,才在群英会上用计,借江干之手巧妙反间,除掉了蔡瑁张允两个荆州的心腹大患。”
“这次顾泽若真的有命逃过甘宁的追杀,回到曹营之中,只怕也难逃曹操的猜忌……”
凌统也恍然大悟,鼓掌气愤愤得说道:“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法解释为何大都督陈兵千余,却让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