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暴风雪仿若末世天灾,毫无征兆地轰然降临。
那景象,宛如天河倒灌,银白的雪幕遮天蔽日,狂风裹挟着暴雪,如亿万流星齐坠,蛮横地横亘虚空,生生截断了一众修士的前路。
起初,只是遥远天际的一抹阴翳,如墨色在湛蓝画布上缓缓晕染开来。
须臾间,狂风裹挟着暴雪,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那风声,起初是低沉的呜咽,仿若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呢喃,旋即拔高为尖锐的呼啸,似要将人的耳膜生生撕裂。
雪片在狂风的肆虐下,不再是轻盈飘落的姿态,而是化作了夺命的暗器,每一片都锋利如刀片,密集如蜂群。
远处,数位修为稍逊的修士正艰难跋涉,他们在这北冰渊的酷寒中已消耗大半体力,暴风雪的突袭瞬间让他们陷入绝境。
一人脚步一个虚浮,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冰寒彻骨的坚冰便如贪婪的魔手,迅从他脚底蔓延而上,眨眼间将双腿死死冻牢。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紧接着,那细密如刀片的雪花在狂风驱使下汹涌扑至,精准无误地从他头顶开始切割,自上而下,毫厘不差。
起初只是肌肤绽裂,绽出一道道血口,转瞬之间,碎肉横飞,血浆四溅,喷洒在冰面上,又在刹那间被冻成一滩滩诡异刺目的冰坨,恰似一滩刚被打翻在冰箱里的番茄酱,而那白森森的骨茬,森然裸露,在冰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有位身着青袍的年轻修士,名叫苏畅,刚入北冰渊不久,满心憧憬着探寻珍稀灵物,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
此刻,他被暴风雪困在一片空旷冰原,四周毫无遮蔽。
狂风呼啸,他的身形摇摇欲坠,灵力运转艰难,每一次调动都仿若逆水行舟。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他咬着牙,拼命凝聚灵力于脚底,试图破冰而出,可冰层坚厚,纹丝未动。
雪花无情切割,他的脸颊瞬间布满血痕,双眼被血水模糊。
“救命……”
呼救声还未出口,便被风雪吞没,最终凄惨倒下,成为冰原上一具冰冷的尸骸。
更多的修士在暴风雪中夺命奔逃,可这狂暴风雪恰似无形牢笼,任他们如何左冲右突,都挣脱不开那彻骨冰寒的桎梏。
狂风仿若无数钢鞭抽打,扯裂他们的衣衫,阻滞他们的脚步,冰冷气息直透灵魂深处,令灵力运转艰涩如卡壳的老旧机关。
有的修士被风雪卷得东倒西歪,狠狠撞在冰岩上,受伤倒地后便再难起身,只能绝望地瞪着雪花步步紧逼,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仿若待宰羔羊。
万幸,冰澜等人此刻正蜷缩在冰洞之中,听着洞外暴风雪那仿若恶鬼咆哮的呼啸,心有余悸。
“这暴风雪邪性得很,怎会突然这般凶猛?”
血幽紧攥流星锤,眉头拧成死结,声音凝重。
鲁不全面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洞口外那片白茫茫混沌世界。
“这般气候剧变,定是北冰渊深处有惊变。怕不是有什么上古禁制被触动,或是绝世凶物即将出世。上古之时,曾有传言,北冰渊封印着太古冰魔,若封印松动,冰魔气息泄露,便会引这般天地异象,但愿不是如此。”
冰澜神色凝重如铁,掌心起源之火跳跃闪烁,似随时准备喷薄而出抵御未知凶险。
“先别慌,待在这冰洞,贸然出去就是送死。这冰洞周围我已悄悄布下隐匿阵法,只要不主动招惹,短时间内应能隐匿气息,避开外界纷扰。”
邪天咧嘴露出一个僵硬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也藏不住紧张。
“哼,管它啥幺蛾子,等风雪小点,咱出去会会,看能把咱咋样!老子纵横江湖这么久,还能栽在这鬼天气手里?”
王重阳默默握紧长剑,剑身轻颤,眼神警惕,仿若洞外风雪稍有异动,便会引动他雷霆一击。
他暗自思忖,若是暴风雪持续不休,洞内灵力一旦耗尽,众人依旧危在旦夕,必须得提前谋划后路。
远处,暴风雪如汹涌海啸,驱赶着一群冰苍狼踉跄靠近。
这些冰苍狼平日里在冰原上也是威风凛凛,身姿矫健,奔跑时仿若银色闪电划过冰原,捕猎时更是凶狠果决,尖牙利爪能瞬间撕裂猎物。
此刻却被风雪抽去了锐气,皮毛挂满冰霜,眼眸满是惊惶,呜咽着前行,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随着暴风雪气息全面爆开,整个北冰渊仿若被敲响末日丧钟,无数魂兽仿若疯魔,潮水般朝着核心圈狂奔。
十数万只魂兽汇聚的兽潮,层层叠叠,仿若一环环巨大绞索,将核心圈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兽影遮天蔽日,几乎将冰原吞噬。
天空中,罕见的飞行魂兽铺天盖地,振翅嘶鸣,与暴风雪惨烈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