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然看着不远处落下的金鹰,又扭头看向楚致渊。
他万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功,暗器能射出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这般距离还有如此威力。
金鹰可不是寻常鹰类,度奇快,且箭矢破不开它金色的羽毛。
如今却挡不住这么远距离的暗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觉得不可能。
匪夷所思。
楚致渊看向这金鹰:“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恐怕是你了,李将军!”
邹芳上前将昼刀取回,仔细擦拭干净交还给楚致渊。
李浩远叹息:“我与大蒙仇深似海,他们怎可能放过!”
“你可料到他们会半路截杀?”楚致渊道。
李浩远摇头:“原本以为他们会在我入罪后进牢中杀了我,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能在我们玉京牢中杀人?”
“玉京的大牢中每天都会死人。”
楚致渊皱眉道:“大蒙在我们玉京的手伸得这么长?”
李浩远道:“大人,大蒙在我们玉京的触角比你想象的更长,你要小心才是。”
楚致渊笑道:“除了大牢,还有哪些?”
李浩远沉声道:“大牢内必然是有大蒙秘谍的,还有各司衙门内,恐怕也都有秘谍在。”
楚致渊半信半疑。
李浩远道:“据我所知,大蒙最重视消息搜集,最重视秘谍,他们养秘谍往往二十年三十年的长远打算,而不是求快,所以防不胜防。”
楚致渊沉默下来。
如果是这般的话,那确实是很麻烦。
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在孩童时期便进来,一步步长大,几乎便没了破绽。
如果从小就来到一个小山村,待长大后再出来,进到城里或者投入到一些宗门内,几乎无法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大蒙人。
更何况,还有一些掩护者存在,更是无法防备。
他想到这里,心情莫名沉重。
李浩远看他不再说话,颇为诧异。
楚致渊却没继续问下去,转而说道:“监察司知道这些吧?”
“自然是知道的。”李浩远道:“可是知道又能如何?他们也无计可施。”
楚致渊道:“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李浩远叹一口气:“我们大景官员急着升官,急功近利,都不想做这种事的。”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种事在大景很难做到,没有人会这么傻,考虑更多的是自己,而不是朝廷与其他人。
“大蒙官员多是世袭。”楚致渊道:“这才是根源所在罢?”
李浩远抚掌笑道:“世子好见识!”
楚致渊摆摆手:“这种不同导致行事风格也不同而已,凡事皆有利弊,他们这种世袭与终身的官职,好处便是行事长远,可以慢慢推行重大之事,坏处便是容易腐朽。”
他觉得不算什么见识。
在前世的话只是基本常识。
却不知,他前世学得到的很多规律,在这世界往往很新奇,前所未闻,便是见识。
“大人所说极透彻,根子在那边,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监察司改变不了大势。”
“大势所趋,无人能挡啊。”楚致渊感慨,忽然扬声道:“歇一歇,扎营!”
李浩远一怔。
楚致渊命令一下,王府高手们自然奉行无违,两个太监也没二话,顿时忙碌起来。
李浩远不解的看楚致渊。
楚致渊笑道:“李将军猜猜看,我们要干什么。”
李浩远皱眉道:“既然打下了金鹰,前来劫杀的大蒙骑兵应该找不到我们了,何不加离去?”
他随即道:“他们未必能追得上我们,我们却停下来……”
他若有所思。
楚致渊笑眯眯看着。
片刻后,李浩远缓缓道:“大人这不会是一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