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宴王妃,真是叫本座长见识了!”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绣金雕图文长袍,头戴紫金冠,身披黑色狐皮大氅,迈着四方步信步而来,乍一看,那打扮跟楚京城里的那位毫无区别。
步入洞府之中,他入座后才开始慢慢的观察谢辞渊和云九倾。
“临危不乱,宠辱不惊,合该是大楚战神及其伴侣应有的姿态。”
他像是在点评一道摆在面前的菜,转而却又故意吊人胃口似的道:“都说宴王智计无双,宴王妃亦是冰雪聪明,二位不妨猜一猜,你们既已归来,在路上与你们遥遥相望的那八千弟兄去哪儿了?”
谢辞渊和云九倾对视一眼,后者悠哉悠哉道:“西北大地看似广袤无垠,可没有一寸疆土是属于沙漠之鹰的。
此番下山,无非是想趁着附近官府的军队都被调去平叛,趁机夺得尺寸之地作为沙漠之鹰安营扎寨,割据一方的大本营。
可是阁下似乎忘了,哪怕是最为荒芜的叶城,那也是属于大楚的疆域,想令其为尔等匪众所用,只怕是要激怒今上,招致报复啊!
要知道,今上可不是什么大度能容之人,性情更是睚眦必报,沙漠之鹰,做好要承受来自今上的雷霆之怒的准备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云九倾和谢辞渊并不去追究赤鹰领主是如何知晓他们已经现了那八千匪众的事情的,但他们很清楚赤鹰领主说这话就是为了让他们紧张不安,所以云九倾毫不犹豫的提醒他,无论那八千匪众在哪儿,在大楚的地盘儿上如此高调,该紧张的就该是他沙漠之鹰,而不是她和谢辞渊。
沙漠之鹰哼笑一声,“今上?
宴王妃是说那个当初远赴西北,美其名曰替皇帝犒赏三军,却被我沙漠之鹰帮众吓得从东垣岭原地折返的那个懦夫?
你们觉得,他还有连针对我沙漠之鹰?”
云九倾愕然看向谢辞渊,后者亦是一脸茫然。
显然谢辞渊也不知道当今皇帝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精彩的经历。
云九倾那双八卦兮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赤鹰领主是吧,你那八千匪众去哪儿了我们不感兴趣,倒是贵邦兄弟吓退今上这事儿我们很是愿闻其详。
阁下不妨与我们仔细说一说,故事若是精彩,其实阁下想与我家王爷共谋的大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谢辞渊震惊的瞬间扭脸,却见云九倾只顾着打探八卦,小脸儿挂着热情的笑容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赤鹰领主约莫五十来岁,大概是因为常年生活在炎热的戈壁中,他的皮肤黑里透着红,哪怕头梳得很整洁,也带着一股遮盖不去的原始气息。
此时也是一脸遮掩不住的疑惑,“宴王常年盘踞北荒,理应知晓我沙漠之鹰的威力才是。
二位却毫无畏惧之色,是看不起我沙漠之鹰,还是真的就那么自信,沙漠之鹰伤不得你们?”
沙漠之鹰不似朝廷,没有那么多的裙带关系,只要是出自十三姓之人,谁都可以争一下鹰主之位。
赤鹰领主自己就是从基层一路杀到鹰主之位的,他很清楚外面的那些人看到沙漠之鹰时惊慌失措、恐惧胆怯的样子。
每每那个时候,他都会很满足。
可谢辞渊和云九倾这非但不怕还等着吃瓜看戏的姿态显然不能满足他的恶趣味。
而这一次云九倾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笑盈盈的看向谢辞渊,“王爷你怕吗?”
谢辞渊下意识地冲云九倾勾了勾唇角,说出口的话却是对着赤鹰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