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将近八点,黄确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古一明从警局的大楼门口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古一明从远处看到了下车的黄确,摆了摆手,大声说道:“黄队,接到陈队的通知,让我们即刻赶到冷山水库,那里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黄确停住脚步,笑着说道:“你啊,总是毛毛躁躁的,冷山水库的范围那么大,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就在水库的坝下。张中林法医和痕检夏晓兰他们已经先行一步了。陈队希望我们马上到那里和他们汇合。″
“这样啊,那就走吧。″黄确说完,转身摁了一下遥控车门钥匙。
现场位于冷山水库堤坝泄洪口下大约十米左右的地方。黄确和古一明到达时,看到靠近现场的路上停着几部警车。
不远处停着两辆电视台的新闻釆访车,几个人似是刚从车上搬设备,有两人扛着摄像机,边用话筒做直播解说,边挤开围观人群,匆忙向现场跑去。
沿堤岸拉着警戒带的里面,站着几个穿制服的北城派出所保护现场的警察。看到黄确和古一明走近,并出示了证件后,拉起了警戒带。
北城派出所的王所长正站在堤坝泄洪口水边的卵石滩上,看见黄确沿着堤岸边的小路上绕过来,方脸一下子赶紧皱了皱,两手一摊,“黄队,看来有点棘手,现场都让附近围观的人给破坏了,看来真找不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在靠近水边两米多的地方躺着一具男性尸体,头部一脸血渍,张中林法医正俯身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痕迹检验科的夏晓兰弯腰在收集死者散落在卵石上的血迹和生物检材。
黄确三人走近尸体旁时,古一明似乎还是无法适应这血腥的场面,稍转过头,吐了一口唾沫,摆了摆头。
在凹凸不平的乱石滩,死者仰着躺在那里,蜷曲的身上穿着黑色休闲裤和灰色衬衫,脚上是蓝色运动鞋。从他头上灰白色头,脸上出现的皱纹,和瘦高的身型上判断,约有六十多岁。
从死者头部和手上呈现有擦伤的外观上,似乎是从大坝上面跌落下来,头部猛烈地碰在岩石上,旁边的岩石上也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
张中林看到黄确,站起身来,用手扶了扶眼镜,苦着脸说道:“黄队,经过对尸体的初步检验,从死者身上有擦伤的淤青和划伤的情况看,似乎是醉酒状态下,不小心或者是头部产生昏厥,从堤坝上跌落下来的。″
黄确仰头看了看上面的坝,大坝的高度约有二十多米,然后是一个陡峭的斜坡,才是卵石滩。如果这个人是从上面滾着落下来,完全可能会造成这样的损伤。
“老张,你从他头部撞击的伤口,判断这个人是在醉酒后从上面跌落下来,有没有检查到什么与撞击后,出现异常的其他伤口?″
“有倒是有,只是无法分辨出来。死者跌落后撞到了这里的岩石,才停了下来,致命伤是额头的部分。可他的后脑部有一处血肿,似乎不是由冲下来的碰撞造成的。″
“那就是说,这个人头部的伤口应该是有所不同,对吧?″
“对。至于这两个不同的伤口,是怎么形成的,要等解剖后才能解释清楚。″
“好,从尸体出现的尸斑,你初步得出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从尸斑的形成可以看出,死亡时间可能在十二个小时左右。″张中林又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平静地说道。
“十二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是昨天晚上的八九点这样,是吧?″
“应该是这样的。″
黄确点了点头,看了看尸体,“他的身上现有什么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没有?″
“没有。″张中林肯定地说道。
黄确看向不远处的夏晓兰,问道:“晓兰,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夏晓兰闻言,从那边走了过来,说道:“只在那边找到一个摔坏了玻璃屏幕的手机,可能是死者掉落时,从裤袋里甩出来的。″
“那就好,起码可以从中了解到这个人的一些基本情况。″黄确微笑着说道。
他转身看向派出所的王所长,“王所长,尸体是怎么现的?″
“呃,是一个到庙里上香的附近居民。这冷山的北帝庙香火很旺盛,今天又是庙诞,所以去上香的人很多。
路过这里时,想解个手,偶然看了一眼水边,现有个人躺在那里,走近一看,现他的头上有血,吓了一大跳,就赶紧用手机报了警。″
“好,麻烦你了。″
黄确说完,掏出手机,拨了陈一波的手机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电话那头传来陈一波有点焦灼的声音:“黄队,现场那边有什么现?“
“死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从他躺在水库大坝泄洪口水边的情况看,好像是醉酒后神智不清从上面的坝摔下来的。″
“那就有可能是叫孙大勇的失踪人员了。今天早上,指挥中心就接到了失踪报警,说是他昨晚一夜未归。″
“那这个孙大勇的具体地址是哪里?“
“他是省城的一个退休刑警,到冷山是为了探望碧水山庄十几年未见面的表妹李瑜一家的。你可以和古一明顺道去了解一下实际情况,看看和他的死亡有什么关系没有。″
古一明耳尖,听到陈一波这样说,想了想,说道,“陈队说死者是碧水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