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胸腔里细微的不可名状的雀跃逐渐归于宁静,静的无力再起风浪。
“表哥?”
萧元墨回头,就看若雨提着灯笼,从东房出来,站在他的身后。
若雨诧异,还真是表哥,第一次看一身黑的表哥。
起初她听到动静,又看到黑衣,还以为是……
若雨走过去,“表哥,你怎么穿成这样?”
萧元墨没回,反问:“她呢?”
“穆姐回娘家了,说是……不会回来了。”
若雨说的小心翼翼,可还是看到表哥神情逐渐紧绷。
看这样子,表哥果然是在乎穆姐的。
只是她不懂,“表哥,你和穆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下午穆姐只是来观赛,和那个什么王碰上,真的都是偶然,我可以作证。”
“回去吧,早点休息。”萧元墨没听她说完,就转身回了兰居。
“表哥,你不去接穆姐吗,穆姐很好说话的,表哥……”
若雨在后面喊,萧元墨脚步微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接不回的,那女人心里没有他。
再说离开也好,他没心思再去应付她,也没心思再去管她跟谁眉来眼去,更没心思……为那些无关的情绪烦忧。
萧宅终于静了。
多好。
是他以前喜欢的。
回到兰居,土明就急忙迎上来,关心道:“大人,到底何事,殿下如此急急的召您?”
萧元墨解开了披风,随手递给土明,“没什么,不过是殿下接到消息,皇上想定我为临安巡抚,辅助监督改稻为桑。”
大人说的平平淡淡,土明却感觉头顶一个炸雷,尽管他头脑简单,但是也明白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担忧道:“大人可有良策了?”
萧元墨坐在桌前,揉了揉眉心,几分疲惫,“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土明感觉大人似乎很累,没再多问,问了他那脑袋瓜子也帮不上太多,索性换了个话题。
“大人,郡主走了。”
“嗯。”
嗯?就一个嗯?大人不应该开心吗,那女人终于走了。
“土明,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哦哦。”
土明很快准备好了热水,萧元墨走进净房,褪去一身黑衣。
胸膛与后背的几道抓痕已经微微结痂,肩膀上的一个牙印颜色逐渐变成深紫的於痕。
萧元墨坐在浴桶里,想起那女人的反抗,闭上了眼睛。
她可以找小倌,可以去丽春坊,如此随意。
唯独对他,从头到尾,都是反抗。
这一刻,萧元墨庆幸祁王及时来的信,让他没有被酒意冲昏了头。
不然,事后他该如何自处?
过往她高高在上,睥睨他的模样浮现在脑海。
萧元墨自嘲一声,在她眼里,他从头到尾,怕是连那些小倌都比不上……
……
已近子时,国公府门前的大红灯笼依旧灼灼,守门的人靠在门柱上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
一辆朴素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撩帘,走出来的公子一身青衣,眉眼温润如玉,偏脸上一道红色痕迹,破坏了那丝温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