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是腹痛,倒不怎么见血。
可能是高烧,把血都烤干了。
方草把脉的时间有些久了,眉头越皱越紧。
许羡不耐烦的催促:“你到底还要诊多久?”
方草敢怒不敢言,收了手,坐立难安,在许羡越来越沉的目光之下,支支吾吾的低声说:“非是月信,而是小产了。”
屋内安静了一瞬。
沈多芙从床上坐起来,拧眉问道:“你说什么?!”
“多芙,你小产了。”方草头低低的又重复了一遍。
沈多芙气血翻涌,几欲昏厥,她强撑着朝许羡看过去,双眼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现在满意了?一切是否都在你算计之内?”沈多芙难受的捂着胸口,像离了水的鱼,哭到难以呼吸。
“娘子……”许羡上前一步,手还未碰到沈多芙,便被她用力推开。
“你还接我回来干什么?你不如让我也死在慈宁宫算了!好让你称心如意!”沈多芙趴在床榻旁,没有什么力气说话,眼泪一颗颗的滴落在脚踏板上。
颤抖的声线,昭示着她悲痛至极的心境。
“娘子,你听我解释!”许羡心慌了,将沈多芙搂抱住,却引来她剧烈的反抗。
“我恨死你了,你走吧!我要回西塘,我这辈子都不想来上京了!我们就不应该在一块!”沈多芙挣脱不开许羡的怀抱,只能狂哭不止。
“许羡你放开我!你活该孤独终老,你不配有子嗣!”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罚我?你放过我吧!”
沈多芙语无伦次的边哭边吼。
“许大人!要静养,静养啊!”方草赶忙上前帮忙,将许羡扒开,劝道,“她情绪太激动,于病情无益,你先出去吧!”
许羡立在床榻旁,迎上沈多芙愤恨的眸子,心如刀绞,他缓了下神色,柔声哄道:“好,我走!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样都行!”
“多芙……”
“你也走,你们都走!”
方草一开口,就被打断,沈多芙泪眼涟涟的躺下去,哭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方草无奈,快步离开。
青寻一手拿着月事带,气得牙痒痒,瞪向立在廊下的许羡,也管不了许羡是多大的官,怒火冲天的斥道:“见你走呢!你还在这干什么?我家姑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了!你还不如永柳巷里那个穷举人疼娘子呢!”
“你再说一遍!”许羡大怒,呵斥青寻。
“说就说!你们读书人最是薄情寡义,我早就看透透的了!大过年的将我家姑娘丢在宫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规矩又多!我想想都觉得她可怜!她本来日子过得很顺遂,就是因为嫁给了你,才受这么多的罪!”青寻气红了眼,沈多芙有多喜欢孩子,有多紧张小星星,这府上谁看不出来?
无忧无虑在一旁吓白了脸,无虑赶忙上前将青寻拉开。
“少说两句吧!你真是不要命了!”无虑劝道。
青寻推开无虑,无礼的指着许羡,怒斥:“死就死!就算死我也要骂他!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杀掉,还差我一个丫鬟?”
“是我杀的吗?我孩子没了,你以为我不难过吗?”许羡气势减弱,语带苦涩。
“你难过什么?你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让我家姑娘喝避子汤,你自己屋里的妾却怀得好好的……”
青寻被无虑捂了嘴,直接抱着拖走。
许久,许羡才愣愣的问无忧:“她这么伤心难过,是因为温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