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芙心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手脚麻利的穿衣,紧跟着二婶出门。
沈二叔刚从淮州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吐一口血,昏过去。
“二叔?”沈多芙赶到的时候,大夫刚刚诊治完,沈二叔翻着白眼,嘴眼歪斜,人瞧着清醒了,又仿佛没有醒透。
短短几日未见,沈二叔一下子白了头发。
沈二叔看见沈多芙很激动,拉着她的手,呜呜咽咽的说不出来话,眼泪直流。
堂兄见状,赶忙上前说:“爹包了座茶山,茶行也开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就在前日,上京传来消息,内务府突然就不肯了!说是某位贵人喝了我们的茶叶上吐下泻,现在茶行被封了,温兆阳被抓!”
“血本无归了?”沈多芙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做生意有赚有亏,亏些银子没什么,怕就怕是被人下套了!”
“我们茶叶没有问题!我们自己都喝的!”堂兄立刻反驳。
“茶叶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重要,温兆阳被抓,他必定会把所有的事,都甩到二叔头上,到时候一查到底,还会累及沈家商行!”沈多芙沉眸,一脸凝重。
一屋子的人一听,登时脸色大变,一时慌了手脚。
“重则抄家灭族,轻则流放!”沈多芙声音很轻,像是再大声一些,都怕将人吓昏倒一般。
“芙儿,你可得帮帮你二叔啊!”二婶拉住沈多芙的手,哭着说。
沈多芙:“所以说啊,我爹在时就不让我们碰入口的东西,尤其是进内务府的东西,要更加小心谨慎!”
“知道了,我们现在知道错了,芙妹,你有法子的对吗?你夫君可是正三品的左都御史!”堂兄大声道。
“朝臣哪里管得了内务府的事?”沈多芙惆怅道,“而且他往日得罪了不少人,都是别人求他,哪有他求别人?他又素来不管我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二婶伤心的趴在二叔的床边痛哭。
“二叔中风了,肯定是去不了上京!”沈多芙看向堂兄们,“只能几位堂兄商量一下,看看选一位去上京,将罪责顶了,兴许能落个宽大处理!”
“这岂不是去送死?”
“我不能去,我娘子就快生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
“大哥,你好歹留了个种!我还没成婚!茶行这事,本来都是你陪着爹去办的,自然是你去扛!”
“脏活累活我干了,你们在家享福,不用风吹日晒,现在出了事就要我去扛,这世上有你们这样做兄弟的吗?”
堂兄们炸了,围在屋子里,互相指责,互相推诿。
女眷哭哭啼啼,喧闹。
“唔唔……”沈二叔讲不出话,只能拼命捶打着床架,以示悔过。
沈多芙悄悄退至角落,隔岸观火。
这边还没吵出个什么结果来,屋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三叔带着儿子们上门,一走进来,整个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气氛肃穆,沈三叔高声道:“出大事了!内务府来拿人,要我们沈家商行家主入京受审!否则全家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押入大牢,等待上京宣判!”
众人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