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听松图?
叶青釉稍加思索,而后了然——
若是凡品,没有必要如此交代,能被自己这位新师长如此交代,一定很是不凡。
加上刘老先生先前准备卖屋的时候,就提过满屋子的东西之中,有一件珍贵异常的东西,需得各凭本事才能认出来
答案呼之欲出。
没准,这幅画的贵重,还要乎叶青釉的想象。
叶青釉念头流转,动作却没有一点儿犹豫,直接将话应了:
“小徒明白,一定将画藏好,晚些等师长回来,将其完璧归赵。”
刘老先生被脆生生的喊了声师长,高兴的直抚须,扬声回答道:
“诶!”
一声过后,刘老先生想到什么,又是叹息着交代道:
“能留就留,不能留原本就是给你的,卖了也没什么。”
“我多念叨了一嘴,只是因为那是我师祖传下来的东西,所以才有点儿念想,如今传了几代,本就是要传给你的。”
“当年同这幅画传下来的还有一身的画技,只可惜,可惜如今我境况潦倒,不能够亲传弟子画技”
叶青釉站在边上也是几声叹息,温声劝了几句,还没有细说什么,就听原先去打酒的叶守钱拎着一壶酒突突而归。
叶守钱一瞧屋中一老一小通红的眼睛,也是有些莫名,老老实实道:
“咱们家旁边食肆今日酒水被包圆,转去别家去买,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这事小,没有人在意。
三人各自满上一杯酒,碰了杯,一饮而尽,算作分别。
刘老先生一杯饮罢,蹒跚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叶青釉不善饮酒,喝了一杯有些晕乎乎的,却也知道刘老先生这回事真的要走了:
“我送送”
这话都没说完,叶青釉一个起身之间,险些栽倒下去。
刘老先生伸出枯树皮一般的手,摸了摸叶青釉的头,含笑道:
“此去路远,不必相送。”
叶青釉揉了揉明显有些辛辣感的喉咙,有些明白所以然的叶守钱憨笑了一声:
“换了家铺面买酒,这家确实酒烈些,让阿爹来送老先生罢。”
这回,刘老先生应了。
叶青釉晕乎乎的趴在桌上,许是靠了一会儿,等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黑透了。
环顾四周,叶青釉看到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到了自己的床上,白氏和春红正在床边缝制着什么,偶有极轻的话语,神色之中,也具是平淡与从容。
叶青釉就这么侧头看了一会儿,白氏才现闺女早将眼睛睁开,立马拍着胸脯来自己瞧闺女:
“哎呀,醒了。”
“馋嘴小猫,阿娘不过是睡了一会儿,你就醉的趴倒在了桌子上,还好马婶子将你抱了进来,不然许是要受凉。”
叶青釉喉咙干的像是要冒火,听了几句念叨,也没能接上话。
春红倒了杯茶水,白氏将人扶起来喂了,叶青釉这才好了些:
“也不是常有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叶青釉自己都吓了一跳——
等等,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粗的倒像是厨房那破风鼓声似的!
春红原本仍有些惨白的脸色听见叶青釉开口,捂住了唇,显然也是有些吃惊,还有些压抑不住的笑。
白氏摸了摸自家闺女,又是心疼,又是夹杂着些许嗔怪:
“我让马婶子再去买些蜂蜜调水给你喝,那东西养嗓子。”
叶青釉自然也没拒绝娘亲的关怀,等白氏走了,这才凑到春红身边,哑着声音询问道:
“春红姐,你想清楚没?”
“明日,可就是你回来后的第三日了。”
按照叶青釉的算法,春红的‘伤’几日下来应该养的差不多,叶家如今又不是只有一家三口,来来往往都是人,总是藏着,是肯定藏不住的。
正巧隔壁的宅院已经从刘老先生的手中买下,如今这间宅院要改铺面的话,后头就可以住不少的人,春红的决定,也关乎叶青釉打算如何安置吴家父子。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吴锡平和春红的心意,但没有亲口当事人承认之前,叶青釉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春红听到这话,原先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色刷拉一下便白了下去。
她今日已经从白氏和马氏那里听到了不少叶青釉的事儿,也知道如今叶家是叶青釉当家。